这话倒是实话，能在孟璟跟前说上话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东流也不知接什么话好，干脆没出声。

她语气里带了丝歉意：&ldo;方才留情了吧，二爷规矩严，一会儿要劳你帮我受苦了。

&rdo;

东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冲她笑了笑：&ldo;这倒没事儿。

你也知道，我这半条命是主子从营里捡回来的，不然当年早就被打死在军棍下了。

这点儿责罚倒是奈何不了我，何况主子今日也算留情了。

&rdo;

&ldo;只是吧，总之你日后可别犯傻了，现在跟着少夫人，也谨慎些。

&rdo;

敛秋笑笑：&ldo;没事儿，我看人眼光不差，少夫人其实是个心地好的。

再说了，日后也没有犯傻的机会了，二爷不让我再来这儿了。

&rdo;

&ldo;不来也好，免得莫名其妙挨打。

&rdo;

&ldo;别替我开脱了，横竖是我多嘴。

&rdo;她撑着圆柱往南边走，&ldo;我直接回少夫人院里了，免得叫夫人看到多想。

你回去也给下面人打声招呼，别说漏嘴了。

&rdo;

&ldo;诶好，那我就不送了，姑娘慢走。

&rdo;

东流往回走到院里，下头的人还没撤，他认命地长叹了一声准备受死，扶舟不知从哪儿蹿出来，讥诮问道：&ldo;今儿又忘了带脑子？&rdo;

东流噎住，咬牙骂道：&ldo;你才没脑子！

一会儿别叫我看见你，饶不了你！

&rdo;

扶舟哪里管他，往旁边花圃边沿上一坐，正对着他咧嘴一笑：&ldo;你要是有脑子哪会被打？还是等你挨完打再说吧，兄弟。

&rdo;

东流还要骂他两句，他补了句：&ldo;别扰着主子。

&rdo;

东流只好讪讪闭了嘴，鞭子起落，这下是完全没留情的，每一下都打在实处，他眉心拧成一团，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

扶舟静静看了会儿，起身进了内院。

孟璟还在客厅没挪地儿，见他过来，招手唤他进来，随手抽了本书扔给他：&ldo;念两段。

&rdo;

扶舟接过来，见是《宗镜录》，知道这位爷是准备小憩了，于是无声地翻了个白眼，随手翻开一卷，拖长了调子念：&ldo;言词所说法，小智妄分别，是故生障碍，不了于自心。

不能了自心，云何知正道？彼由颠倒慧，增长一切恶……&rdo;

他才念了两句，自个儿眼皮已经忍不住开始打架，只好悄悄觑了跟前这人一眼。

孟璟靠在椅子上，已经阖了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快要睡过去了，总之呼吸很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