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当年殿下可才十二岁啊，那么大点的孩子，遭了这样的苦。

&rdo;张钦说着说着，忽地老泪纵横，侧过身去抹了把眼泪。

孟璟依旧沉默，半柱□□夫过去，他才道：&ldo;你也觉得陈景元这事蹊跷？&rdo;

张钦摇头：&ldo;不敢妄言。

&rdo;

&ldo;否则你不会这般求我，若非此事蹊跷，皇上便早知道殿下的存在了，不必怕我将殿下带入皇上视野。

&rdo;

良久，张钦点头：&ldo;确实。

陈景元不像受皇命而来。

&rdo;

孟璟颔首赞同：&ldo;皇上若真要杀我，哪用费这么大力气，挟家父家母，我自然乖乖进京受死。

&rdo;

&ldo;但他寻到了靖远，且对殿下打起了主意……段大人，当年你假死之事，还有人知情么？&rdo;

张钦怔住：&ldo;只有今上。

当年形势稳定后，今上亲往宣府收拾残局，我献尸……也是面圣献的。

&rdo;

&ldo;不可能，必然有人知道，只是当日今上尚在宣府，除不得你，叫你脱了身，后又查探不到你去了哪儿。

可去年你打的那一仗，可让不少人重新注意到了你。

&rdo;孟璟垂下眼帘，看着广袖下的那颗青金石，淡淡道，&ldo;你既然守清远门，当年哪些人出塞探过敌情你当清楚，把名单列给我，不管官大官小，但凡在后军都督府排得上号的，一个也别放过。

&rdo;

&ldo;世子这是怀疑当年之事有内鬼？&rdo;这事监军当有记录，但如今听他发问，想来是怀疑记载有误或是被人动了手脚，张钦迟疑了下，试探问，&ldo;且和如今指使陈景元前来刺杀世子的人，是同一位？&rdo;

孟璟颔首：&ldo;珲台吉亲口承认，他当年遇见过咱们的人。

&rdo;

张钦神色凛然，凝神思索了许久，极缓慢地列出了一个又一个名字，到最后写满了三页纸。

孟璟接过来，执笔将名单上的已故之人一一划掉，到最后，还剩九人。

他将九人的名字挨个点过，再和当年监军所记载的名单对比了一遍，极轻地笑了下。

张钦问：&ldo;有数了？&rdo;

他不答反问：&ldo;最后一个问题，你既说殿下不汲汲于权势，当年殿下未醒，你如此行事尚可理解，如今……岂非再度假死金蝉脱壳更能护殿下平安？为何还要留在行都司，且战功不断，也不怕早晚有人盯上你么？&rdo;

张钦默然，好一阵子，终是道：&ldo;殿下的意思。

说是你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若就此隐遁，此事永无沉冤得雪之日，他还想再为孟家做这最后一件事，以感念侯爷当年忠心护主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