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ldo;你可知道人间已经有法，并不需要你来杀人?&rdo;

他却昂首道：&ldo;若我有了妖力，我定能明察秋毫，胜过法典!&rdo;他虽然食古不化，却还是有他的骄傲。

我没有再多言，只是告诉他：&ldo;如果我给你做了鉴定，你或许马上会被处死，杀人的妖怪，历来是不会留的。

&rdo;

獬豸却道：&ldo;我已经活了那么久，自然不会怕死。

&rdo;

我闹不明白，&ldo;你这样莫名其妙送命，真的值得吗?&rdo;

&ldo;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

&rdo;獬豸看着我，&ldo;有生在世，图的是一个明白，明明白白活着，明明白白死去，若是稀里糊涂，活着也和死了没两样。

我现在不明白，所以我想分出一个善恶来，我想知道我是否真的做错了。

&rdo;

我最烦别人叫我姑娘，嗤他：&ldo;这不是善恶的问题，只是你不了解女人。

女人就是这样，她可以恨老公恨得要死，可以打他责骂他，却不允许旁人动一下手，这叫护短徇私，这就是人性，你是妖，你怎么懂呢?&rdo;

獬豸沉默了。

我叹口气，告诉他：&ldo;你可以躲回妖界的，起码可以保命。

&rdo;

&ldo;我回不去了。

&rdo;獬豸看着我，&ldo;我必须知道孰是孰非。

&rdo;

十一

又下了一整的大雪，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白。

秦英悟的丧礼，来的人并不多，现在也差不多都走完了。

罗雪衣抱着丈夫的遗像，穿一袭黑色的套装，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没想到此情此景，她还是哭泣不止。

獬豸走近了些，双目圆睁，深深地看了罗雪衣一眼。

前尘往事在他眼前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浮现出来。

他看见罗雪衣出身显赫，名门千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口衔金汤匙长大，弹得一手好钢琴，又长得标致，走到哪里都颇受欢迎。

她自登台无数，从到大都是文艺骨干，每次表演都少不了她的压轴。

大学里，她自然不乏追求者，但就是被傻头傻脑的秦英悟给逗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