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母妃余贵妃是他登基之前做王爷时的正妃，正是因为在府中后院做的恶事太多才被他厌弃，刚登基时不愿封她为后，但也是给了仅次于皇后的位分。

他以为这是个警告，警告余贵妃手不可伸得太长，却没想到这让余贵妃恨上了自己。

他在宫宴上对白凛霜一见钟情，不顾一切想要立她为后，但全天下，包括白凛霜的父亲，都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是真心的，只觉得他是忌惮白家的兵权。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皇后被余贵妃毒害，余贵妃一家被斩满门，再然后就他就发现了在白凛霜的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于是将皇后推开。

也正是他对皇后的冷待直接导致了安国公放弃兵权，最后抑郁而终，而皇后也从此将自己禁锢在了坤宁宫，再不愿靠近他的心。

其实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他生在这到处充满阴谋诡计的皇宫，从小到大一直看着母妃整日在先皇面前装作痴情不悔的女子，背地里却不动声色地算计其他的皇子，早就不再相信什么所谓的真心。

他总以为所有女人都是虚情假意的，当得知皇后曾和死去的景霈有过一段情的时候，他恨不得去把所有知情人都杀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对皇后足够体贴温柔，为什么她还要虚情假意？为什么她还在思念那个死人？

他不知道，正因为景霈死了，所以他在白凛霜心中一直都是当年最完美的模样，一个深情不悔，只对待她好，一心一意想建功立业娶她入门的男人，又岂是后宫佳丽三千，并且疑神疑鬼不肯付出自己真心的一国天子可以比的？

这些道理，他是在被皇后拒之门外的那些年才渐渐想明白的。

他的姐姐栖霞长公主在感情上是个幸运通透的女子，大约是看不下去他自寻死路的样子，这才给了他指点。

好在他和皇后都还算年轻，现在开始也不算晚，更幸运的是，他终于迎来了他和皇后的孩子。

他的嫡子，一定是最出色的人中龙凤。

心中不断翻涌的这份感动，原来这就是和所爱之人孕育骨血的心情。

也正因为这份感动，他更加无法原谅当年的余贵妃和惠妃。

他知道虽然惠妃是主谋，但余贵妃那个没脑子的一定也被推到前面少不了出力，因此不管是惠妃还是余贵妃，当年牵涉其中的人，他一个都不想原谅。

所以他明知大皇子是无辜的，却也无法给他足够的公平，就算他现在知道大皇子已经有些不正常，他也做不到一个父亲该有的包容与慈爱。

“棠儿，你说，楷卓是不是也该成亲了？”

凤楷卓正是大皇子的名字。

将打探来的关于大皇子的消息报告给皇帝就看他一个人沉思半天，卫简棠本来都打算悄无声息地退开了，结果突然听到自家舅舅这么说，他的眼眸转了转，随即点点头。

“长幼有序，二皇子都已经成亲了。”

这可不是他给故意给情敌使坏，是皇上自己说的。

“嗯，”

皇帝陛下似乎已经做下了决定，翻开一页圣旨直接提笔写了起来，“朕记得前定国公世子有个女儿，是在玉儿跟前做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