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隆安皇帝伏诛已过去半月之久，两位打着正统旗号逼宫的王爷，至今也还没谁有要登基继位的意思。

朝中的各种猜测铺天盖地，连街头巷尾也时常议论纷纷，庄亲王懂谋略，肃亲王有战功，似乎哪一个都有当皇帝的可能。

这两位爷该不会要为了皇位，再打一架吧？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王府里却一如既往，待在家里养病的书辞可以说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言书月上门来陪她喝茶的时候，也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问上两句。

&ldo;王爷……他是怎么想的，就没告诉过你么？&rdo;

彼时，书辞正在藤椅上晒太阳，手指上下翻飞地玩着九子连锁，不很在意地摇了摇头。

&ldo;那你呢？&rdo;言书月试探着道，&ldo;你也不担心？&rdo;

她闻言终于停下动作，把九子锁合拢在掌心，闭目想了想，&ldo;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他。

&rdo;说完，唇边荡出些浅笑，&ldo;而且我相信，沈怿不会让我失望的。

&rdo;

此刻，烟尘散尽的紫禁城还处在忙碌之中，一个皇帝的落幕总是会带来无数需要善后的琐事，御书房的案几间，奏折堆了快有半人之高。

由于新帝未定，早朝自然是没法上的，大臣们只能通过不停地写折子来表达自己对这场政变惶恐的看法，沈冽成日里翻得焦头烂额，手边用坏的笔已多到令人惊叹的地步。

沈怿闲闲地抱着胳膊在旁，一副瞧热闹的样子看他忙活。

沈冽抬手沾墨的同时，居然还能抽空来和他说话：&ldo;这回戎卢部帮了我们不少忙，我有想法把南边的商路打通，以便两国互通有无。

&rdo;

沈怿思量片刻，颔首说好，&ldo;晏何还同我们是认识的，叫他去谈会方便很多。

&rdo;

&ldo;我也这么想。

&rdo;他把奏折合上，&ldo;还有就是才从南疆回来的杨烨……这人我一直没考虑好要如何处置。

四哥，你怎么看呢？&rdo;

&ldo;杨烨么……&rdo;他眉毛挑起，把此人的名字在嘴里喃喃过了一遍，&ldo;我倒是觉得他挺有意思，把人给我吧，杀了怪可惜。

&rdo;

沈冽微微一笑：&ldo;也好，就由你处理了。

&rdo;

肖云和事件后，大小官员本就被清理了不少，再加上这次沈皓的心腹，朝廷当真是处在青黄不接的阶段，也该是时候开科取士了……

&ldo;沈皓一死，别的倒还好，不过那些追随他的亲兵，还有五大营那边，军心难免涣散，可能要劳烦你跑一趟了。

&rdo;

沈怿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忽然放下手睇了他一眼，抬脚往外走，&ldo;还是老样子，军中的事交给我。

&rdo;

沈冽笔尖一顿，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嘴唇开合了几次，似乎想说什么，过了半晌，却什么都没有说。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打在明黄的琉璃瓦上，虽然已过了召见朝臣的时间，但外间仍站了好些个元老大臣，皱眉凑在一块交头接耳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