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变化很细微，但还是被林玄一清楚地看在眼里。

在昆仑墟没报信侍从，但其他主峰上却有，林玄一也见过那些孩子，都很活泼，有时候问客人几嘴，也没有仙人会生气。

这个禅院直辉不过是袖子上缠了一点金线就觉得自己是个人上人了？

林玄一哼笑一声，说道：“林先生没空。”

那位好不容易破解幻象的少年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契机，“你和林先生说是禅院家的人前来拜访，他一定会见的。”

这侍从很会看眼色，说完这句，那位禅院直辉的脸色都好了许多。

“林先生没空。”

林玄一好整以暇地去看禅院直辉的脸色，果然见他蹙起眉，冷哼一声，“那位林先生该不会真像传闻一般带着稚儿出门游玩吧？”

林玄一猛地沉下脸色，一个两个，未免也太不尊重人。

两面宿傩多少还带了些调侃的意思，但禅院直辉的话语中只有完全的鄙夷。

他没有了和对方周旋的耐心，直言，“我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林先生，现在，不论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这事我不同意，请回。”

林玄一言简意赅道，他本来也只是好心出来看看困在阵法里的是什么人，再顺手放他们出去，别最后困死在里面，没想到会碰上这么颐指气使坏人心情的人。

“至于这回去的路，还要请二位自行摩挲，我就不奉陪了。”

林玄一冷着脸说完，那头虚幻的驴像声控的一样，又撒开蹄子横冲直撞起来。

原本颐指气使的禅院直辉有些慌，“等等！”

等个屁，仙君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们自己和自己玩去吧。

“我们知道大人您喜爱稚儿，所以带了一位前来，还请您听完我的请求。”

现在姿态倒是放低了？早干什么去了？

林玄一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那位话语间满是怯懦的少年被禅院直辉推了一下，因为受力较大，甚至不禁踉跄一步。

再抬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与其说是“含羞带怯”

不如说是一种被训练过的，极其不自然的羞赧表情。

这表情他从前见过很多，多半是带着什么目的凑到师父身边的人才会练这个，没想到他成仙君之后，这待遇就冲着他来了。

林玄一淡淡收回视线，对上禅院直辉期盼的眼睛，面上一派平静，吐出的话却半点不带客气，“不要，滚。”

禅院直辉的脸刷地白下来，他还想说些话求情，但林玄一的身影却从眼前凭空消失。

冷汗一下子浸透脊背，他的任务就是和林先生搭上线，却没想到刚见面就把人得罪了，那他回去要怎么跟家主交差？

一定是因为稚儿不好看……对……

-

林玄一走到木门钱，本来是想直接推门而入的，但想到之前中原中也听到他提议之后的反应，推门的动作顿住，换成屈指敲击。

“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