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虚得很。

至少对上周肆的事，心虚得很。

&ldo;听到没，你爸和你说话呢。

&rdo;程母打破了沉寂。

程一支吾着说了声好，回楼上换完衣服出门。

半路遇到程母来叮嘱晚上少喝点，说是会给他留门，要程一记得回家的门，别走错了。

程一听到这话不禁摇头：&ldo;知道了，我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

就算在国外待了那么几年，但回家的路还是走了十多二十年，闭着眼都记得。

&rdo;

其实就算再不记得，这巷子尽头，周肆家的那棵树怎么也会指着他回家的。

这么想着，程一把目光投向了窗户，春末夏初的日光落在窗棂上，散漫下来的日光后面，是十年如一日的那棵树，和两家紧贴着的院墙，还有这些年爬满了花架的茉莉花。

只是那几年花架下帐幔里数花的少年们，都已不再年少。

只是那时炙热的情感，羞人的情话，在几经现实的敲打后，零落成泥，一拍两散。

只是，他们的爱情，落入俗套。

和大多小年轻的恋爱一样，一时头疼脑热地答应了彼此在一起，又一时头疼脑热地说了分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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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各一方，唯一的联系是互相还没有屏蔽的朋友圈。

里面时不时的会有些和朋友们聚餐的动态照片。

…

&ldo;哟，程一回来了!&rdo;

程一穿着休闲t恤和不起眼的运动裤坐在同学会约定好的餐厅大厅。

没想到刚拿出去手机，还没打上两个字，就被点名了，抬头一看，是一浓妆艳抹的女士，攀了过来。

&ldo;前几天我看你朋友圈，还是在阿尔卑斯山看风景?&rdo;

程一礼貌地点点头，解释了句：&ldo;是去那边散了散心，昨天才回来。

&rdo;

浓妆艳抹的女士递了酒杯给他，他却觉得有道目光炽热投向了自己。

&ldo;前几天我听说教导主任那儿子，卫恣也在阿尔卑斯山看风景，你俩没遇…&rdo;女士见程一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里，特意把酒杯晃了晃，&ldo;你在找什么，程一?&rdo;

&ldo;哦，没事。

&rdo;程一的目光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周遭，一无所获，&ldo;不好意思，你刚刚问什么?&rdo;

&ldo;我说你和卫恣前几天没有在那儿遇上?&rdo;

这次程一听完整了，他答：&ldo;哦，我们俩一起去的。

&rdo;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声&ldo;啪嗒&rdo;，是玻璃杯碎了的清脆声音，像是砸在了程一的心头，玻璃碎片利落地在程一心头不知名的地方，割了一下。

他循声望去，就看见了人群后掩映着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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