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的手轻轻地拍着周肆的后背，仿佛在给家里的小狗顺毛一般，让周肆的林间里本来暴涨起来的一股子气焰在慢慢地被周肆自己努力寻求来的一场及时雨扑灭。

直到风声渐起，吹响了程一窗口的风铃，打破了二楼的静谧。

程一感受到周肆冷静下来，与他分离开，他才俏声开口，但不是直接问了周肆&ldo;怎么了&rdo;，而是笑着说：

&ldo;你抽烟了?&rdo;

&ldo;嗯。

&rdo;周肆退了半步。

程一顺势脱离了周肆禁锢的范围，往自己书桌边走去：&ldo;你家里有小孩子，应该少抽烟的。

&rdo;

周肆怕他要走，下意识伸手抓着程一的手腕。

&ldo;你那么关心融融?&rdo;周肆跟过去，觑眸，追问，&ldo;你喜欢那小丫头?&rdo;

程一睨了周肆一眼，把手腕挣脱出来，回到书桌前，解锁了电脑屏幕，目光落在邮箱有新邮件的弹窗上：&ldo;她不是你的女儿吗?可可爱爱的，让人很难讨厌。

&rdo;

周肆手撑在程一的书桌上，不知道该把程一这句话的重点归在前半个问句里，还是该放在后面的陈述句上，但他更乐于是前者。

因为是周肆的女儿，所以程一喜欢。

不过这样，就太自私了。

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ldo;如果，我说她不是我的女儿呢?&rdo;

程一回着邮件，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直到周肆的话音落下有一阵了，程一也还在努力回复着邮件。

等他终于把邮件发出去了，他看着周肆仍然在他面前，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

他这才扣下电脑：&ldo;你想听我说什么?&rdo;

周肆拉开了书桌前的椅子，以退为进：&ldo;都可以。

你想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rdo;

程一和周肆对视了一眼，确定他不是气话，这才拿了纸杯给他倒了水，端到面前，才开口。

&ldo;你和融融的母亲，是逢场作戏?&rdo;

周肆的背微微僵直。

&ldo;不过，大人怎么样，都不该让孩子来承受。

你是最清楚的，对吗，肆哥?&rdo;

程一好久没有在这样的场合里，这么叫他一句&ldo;肆哥&rdo;了，周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但程一还是给了他反应的时间。

&ldo;这么说吧，一个孩子最后能长成什么样，除了天生的脾气性格，就是后天原生家庭的教养。

你和融融母亲既然给她创造了家庭环境，却不敢给她与环境均等的爱意……这，不是很矛盾吗?&rdo;

&ldo;或者想想你自己。

把你之前经历的，原封不动地赋予她这个小姑娘，怎么说，应该都不太合适。

而且你在那个时间段，还有我父母帮衬着，但她，从一而终，就只有自己。

她还那么小，还那么努力地在妈不疼爹不爱的环境里挣扎，和你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