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然把车停在终南山入口，下了车，撑开一把伞。

他在雨中静站了片刻。

如果我是凶手，我会做什么?

首先，一定不会将丁晖的车开走，那么，我要怎么回到市区?

俞然提步走向国道。

走了十来分钟，他在国道边发现了一块公交站牌，只有一路车，环山9路，半小时一趟，末班车是晚22：00。

如果凶手是乘坐公交车回到市区，那么最晚也得在22点前离开终南山。

俞然想起丁晖妻子曾说，丁晖在九点半至十点间还给她发过消息，称今晚不回家。

那么……这条消息，极有可能是凶手发的。

俞然感到自己的脊梁骨莫名沾上了一股寒意，他想这并非天气原因。

俞然折返回车里。

他打算在这等那最后的末班车。

22点过后六分钟，终于见到环山9路汽车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雨中，车体窄小且老旧，开得缓慢，像个颤巍巍的老人。

还算准时。

俞然上了车，开车的是一个老师傅，或投币或刷卡。

师傅开口：&ldo;到市区?4块钱。

&rdo;

俞然：&ldo;能到市区哪?&rdo;

&ldo;随你。

&rdo;

竟然能随便下车，他在终点站找寻线索的计划泡汤了。

俞然翻了翻口袋，没带公交卡，也没有零钱，便掏出张十块丢了进去。

车上的人寥寥无几，他找了个离师傅最近的位子坐下，随口一说：&ldo;师傅，现在带几块几块钱出门的人不多，你们是不是改一下人工售票啊?&rdo;

老师傅苦笑两声：&ldo;公交司机这么苦，还是跑郊区的，谁愿意干专门买票这活啊，又没几个钱。

再说了，这附近乡下人，钱都是散的，像你们这种城里来的那才揣大钞。

&rdo;

&ldo;经常有人没有零钱就投多了?&rdo;

&ldo;那可不是，前几天就有个放了一百的，把我给美的，哈哈哈。

&rdo;

&ldo;一百都放，真舍得。

&rdo;

&ldo;那不然能咋?那天也就是这趟末班车，下着雨，那小伙子一个人，不给钱，难道要他睡山里啊?&rdo;

&ldo;凤城雾霾重，现在城里人周末没事就爱往秦岭这边跑。

&rdo;

&ldo;我记得不是周末吧，还问了他一句，今天才周几，咋跑这来了，&rdo;老师傅顿了顿，使劲儿想，低语喃喃，&ldo;呀，到底是周几来着?好像是周三?&rdo;

俞然的拳头不自觉攥紧：&ldo;周三还跑山里，这人真怪。

&rdo;

&ldo;可不是么。

&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