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冯安，我将席宗鹤扛回房间，将不断呓语的人丢上大床。

他身体弹跳两下，没醒，眉心却不舒服地皱了起来。

&ldo;热……&rdo;他闭着眼睛，去解自己纽扣。

我进浴室搓了条毛巾，又去厨房取了些冰块，裹进毛巾中替他擦身。

&ldo;你才出院多久就喝这么醉，真是嫌命太长。

&rdo;我仗着他听不到，就开始尽情数落他。

&ldo;一枚破戒指有那么重要吗?又不是我扔的，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rdo;

我将他衣服纽扣全部解开，擦拭他的胸膛肚腹。

他肌肉均匀的附在骨上，手感极佳，有微微弹性。

我不自觉捏了下，揩油也是出气，没想到被神志不清的席宗鹤一把抓住手腕。

我吓了跳，想挣开又挣不开。

&ldo;为什么我们没在一起……&rdo;

我一愣，抬头看向席宗鹤的脸。

他仍旧没有醒，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才会说出这样的醉话。

他的声音哽咽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可我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眼角，又分明是干的。

&ldo;为什么……你说过会永远爱我……&rdo;

这有什么&ldo;为什么&rdo;的?

说谎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像我现在，不也在圆着一个弥天大谎吗?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ldo;永远&rdo;这种事只有天真的人才会相信。

现实的人，只争朝夕。

我掰开他的手，盯着他俊美的五官看了半晌，忽地俯下身在他耳边满怀恶意道：&ldo;因为你太讨厌了。

&rdo;

他似有所感，晃了晃脑袋，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得意地笑了笑，但看着他这个衰样，很快又笑不出来。

就像冯安说的，在席宗鹤看来，他是莫名其妙一觉睡醒就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身边还多了只莫名其妙的苍蝇。

很惨了。

第11章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我醒不过来。

冷色调的病房里，顾源礼不知所踪，我带着幼小的顾霓，来见我妈最后一面。

我妈睁着眼，瞪着天花板，仿佛是想要努力看见什么，却又如何都看不到了。

她好瘦啊，瘦的只剩薄薄一层皮附在骨头上，两腮和双眼都凹陷了下去。

她缓缓抬起手，我一把握住了，却不敢用力，怕稍稍用力，那脆弱的骨头就要被我掰断。

她气若游丝，梦呓一般开口：&ldo;顾棠……千万不要爱错人啊……爱错人太苦了。

&rdo;

她就要死了，死前对我最后的叮嘱，竟然是这个。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的话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ldo;我谁也不爱，我只爱你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