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安哼道：&ldo;我不感兴趣。

&rdo;

方文衍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自顾自说道：&ldo;当年，你祖父和我经营着高陇城最大的瓷器铺子，那是方家三代人的努力才得来的成果。

当时的御贡瓷商高家也常来我们铺子里挑选货物。

御贡瓷商进贡给皇家的瓷器有两个货源，一个是他们自己作坊里的产出，一个便是外家买来的货物。

&rdo;

方亦安说：&ldo;我知道。

后来高家被卷入贪污一案，利用太子爷的名号中饱私囊，才有了方家的上位。

&rdo;

方文衍点头：&ldo;你说的不错。

但是你可知道，当年高陇城贪污案的始作俑者，根本不是高家，而是太子殿下本人?&rdo;

&ldo;什么?&rdo;

方亦安脱口而出，简直不可置信：&ldo;父亲的意思，高家倒台只是代人之过?&rdo;

方文衍苦笑点头：&ldo;太子爷贪得太厉害，动静太大，连国库都敢动。

打着为圣上搜罗天下奇绝玩物的名号，竟拿走了白银二十万两。

这事被现在四皇子殿下的老师，也就是当年的林御史弹劾，大大惹怒了圣上。

&rdo;

方亦安明白了：&ldo;所以太子爷需要找人来背锅，那么，与这笔银两接触最多的高家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rdo;

方文衍转身，用苍老又无奈的神情看他的儿子：&ldo;高家其实并不无辜，因为的确做了太子爷的帮凶。

只是一朝灭门，实在让人寒心。

但太子爷当头，谁敢说个不字?&rdo;

方亦安大怒：&ldo;父亲，你既然知道攀附太子爷的后果，为什么还要死抓着他不放?难道不怕方家也会有代人倾覆的那一日吗?&rdo;

方文衍道：&ldo;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密事?自然是太子爷告诉!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自己想想!&rdo;

书房里的漏刻滴滴答答，偶尔有一声虫鸣越过窗子掺和进来。

父子之间的沉默令人心悸，持续了好一会儿才被打破。

方亦安颤抖着嗓音问道：&ldo;父亲，太子爷之所以告诉您这些事，是不是要您死心塌地为他做事，否则，方家便是和高家一样的下场?&rdo;

方文衍闭上眼睛，背过身去老泪纵横：&ldo;我若不如此做，遭殃的就是你们。

我若做了，便只有我一人。

&rdo;

&ldo;我原本不想将这些告诉你。

等太子爷完成了他的大业，必不会留我活口，到那时，你们尚且能有活命的希望。

但我万万没想到，你是个天生反骨，自打你小时候摔了太子爷的扇子而不知罪我便看出来了。

你现在又如此摆明了要和他对着干，我不得不讲出一切来提醒你。

亦安，收手罢。

你我怎能违抗太子爷，那可是未来的圣上。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