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喏……&rdo;

慕襄躺在床上，即便是夏季，他身下依旧垫着厚厚的被褥，十分柔软。

这一夜极为难眠，或许是习惯了未央宫的那张塌，再回养心殿便觉得难以入睡。

又或是房里少了另一人的清浅呼吸，于是心里格外得空落。

翌日一早下完朝，慕襄便奔着未央宫去，步伐极快。

路上有成队的路过的宫女，对慕襄跪下行礼：&ldo;见过陛下‐‐&rdo;

慕襄随意颔首，头也不回地走过，却对身后侧的尚喜说：&ldo;倘若哪一日你想与谁为伴了，可于孤说。

&rdo;

尚喜微怔，意外于自己这位孤僻冷厉的主子会为自己考虑这种小事。

慕襄在未央宫前停下脚步，望着大敞的宫门止步不前。

他半晌才道：&ldo;或是将来有一天，你腻了这宫中日子，孤可安排你离开。

&rdo;

尚喜彻底愣住了，略带惶恐地跪下：&ldo;奴才愿意一辈子伺候在陛下身边，绝无二心。

&rdo;

尚喜误会了慕襄的意思，慕襄也懒得解释，他让尚喜在殿外等候，自己朝着正殿走去。

师禾正坐在书案前，手捧一本黄书垂眸看着，见慕襄前来也只是淡淡颔首：&ldo;殿下。

&rdo;

慕襄一直对师禾的一切都抱有窥探之心，他本想看看师禾手上看的什么书，却被师禾突然盖住放回了书架上。

师禾问：&ldo;殿下是来练字的？&rdo;

慕襄别扭地嗯了声：&ldo;怎么练？&rdo;

&ldo;……&rdo;师禾看了眼慕襄单薄的服饰，&ldo;近日天凉，殿下不妨多穿些。

&rdo;

&ldo;……知道了。

&rdo;今日慕襄异常好说话。

师禾拿出一叠宣纸：&ldo;殿下不带人，那便要自己研墨了。

&rdo;

慕襄：&ldo;……&rdo;

师禾大概是第一个做得出来让帝王自己研墨的人。

但他还是拿出了砚台，勺了点水放上去，便拿起墨条准备开始起磨。

师禾拿一旁的书拍了下他的手：&ldo;水多了。

&rdo;

慕襄：&ldo;……&rdo;

光是研墨这一块就被师禾批了不知多少次，有时是力道不均，有时是姿势不够端正，又或是磨的力道过快过慢……

在他研墨的同时，师禾着墨在宣纸上写下&ldo;慕襄&rdo;两个字，字体整洁而锋利，有一种出尘的尖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