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是那张无波无澜、冷静过头又好看过头的脸，他正垂头看着自己，眉微皱，眸光沉沉。

宋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丢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肖焕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一下拉开自己校服外套的拉链，“哗啦”

一声。

他快速脱下外套，递给宋吟。

“穿上。”

他道。

见到他这举动，宋吟微微愣了愣，低头看他递过来的外套，又看了看他现在身上仅剩的一件黑色薄t恤，犹豫了会儿。

此时台上的领导还没开始发表讲话，四周有些嘈杂，盖过了他们这边的动静。

但大家又不是瞎子，离得比较近的一群人还是看见了肖焕宋吟那边发生了什么，正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颇有把他们当好戏看的意思。

几道赤裸裸的目光扎过来，宋吟感到分外不自在，肖焕的手还举着，她有些尴尬，只好默默接下他的衣服，然后便低头走开，一直走到了队伍的最末端。

直到扭头看戏的人一个个都把头转了回去不再看她了，宋吟才把手中的衣服慢吞吞展开，穿在了身上。

少年的外套宽大无比，套在身上像条连衣裙，盖过屁股，一直垂到膝盖。

由于刚脱下来没多久，里面还残留着肖焕的体温，暖暖的，拢住她的身体，带来源源不断的热度。

她闻到肖焕身上独有的那个味道，微涩的茶叶和极寒高山上的清幽松木揉杂在一起的味道，干净澄澈，悠长旷远。

这气味和他本人一样，像个性冷淡。

这么一件大外套裹在身上，挡了外界的冷风，确实是好受许多，指尖慢慢回温，身上不那么冷了，宋吟感觉接下来的时间好熬了一些。

熬了大概十来分钟，台上领导的讲话进度还不到十分之一……讲不完的长篇大论……

宋吟实在听不下去了，仗着自己在队伍最后方，猫着腰偷偷溜了出去。

她很快便溜回到了教室里，教室里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人。

宋吟迅速地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将那白衬衫红裙子、和肖焕的那件外套随手搭在了椅子上。

折腾一早上，她有些累了，静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休息。

没坐多久，教室后门传来一声开关门的动静。

宋吟转头看去，看到了身形高瘦的黑t恤少年。

——是肖焕。

嗯？他也溜出来了？

这个疑问一出现，立马又被另一个想法替代：也是，他把衣服给了我，自己只穿了一件薄t恤，哪里挡得住这深秋早晨的冷风？

况且，依大佬的性子，应该也没耐心听那些又臭又长的讲话吧。

宋吟站了起来，顺手把椅子上的他的外套拿了起来，看他走过来了，伸手递了出去。

“外套还你，谢谢了。”

她笑了笑，温声道。

肖焕看着她，接了过来，随后抖开外套，慢吞吞地往身上套。

借着低头拉拉链的空档，他瞥了一眼被宋吟随手搭在椅背上的红裙子。

他的眼神空了一瞬。

“你穿裙子……”

肖焕突然开口，他的嗓子有些哑，轻咳了两声清清嗓，继续往下说：“挺好看的。”

声音闷闷的，这半句说得快速又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