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我在想程……程世子和蔡文蕙，&rdo;徐幼珈回过神来，&ldo;他们是表兄妹，听说自幼就经常在一起的。

&rdo;

张夫人点点头，叹道：&ldo;这也是一种缘分，孟兰和蔡正廉没成，他们的子女倒是有可能成了。

&rdo;

孟兰和蔡正廉！

？徐幼珈惊讶地睁大眼睛，&ldo;蔡阁老不是娶的孟夫人的姐姐吗？&rdo;怎么又扯上孟兰了？

&ldo;唉，当年的事也是一段孽缘。

&rdo;张夫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遥想当年闺中好友，&ldo;我和孟梅、孟兰都认识，孟梅比我们年长几岁，极温柔可亲，她的未婚夫出门游历遇到山体崩塌丧命了，孟梅在闺中蹉跎了几年，一直没有定亲。

蔡正廉和孟兰彼此……倾慕，蔡母请了媒人上孟府提亲，本来提的是孟兰，却不知双方父母怎么商量的，最后的婚书上却换成了孟梅的名字。

&rdo;

&ldo;可能做父母的想把年龄大的女儿嫁出去，怕她老死闺中。

&rdo;徐幼珈猜测，这种李代桃僵之计，就算能成功，也不会有人幸福。

孟梅、孟兰、蔡正廉即便拗不过父母勉强接受了这样的婚事，心中能没疙瘩吗？

&ldo;估计是这个原因。

&rdo;张夫人点点头，&ldo;孟梅和孟兰当时闹得很厉害，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可婚书都立了，怎么能随便更改，偏巧会宁候也来向孟兰提亲，孟府就很快地把孟兰和会宁候的婚事定下来了。

&rdo;

&ldo;那孟梅和孟兰姐妹两个反目成仇了吗？&rdo;徐幼珈有些好奇。

张夫人摇摇头，&ldo;并没有，当年姐妹两个关系是极好的，虽然出了这样的事，那也是父母的安排，姐妹两个闹了几天别扭，就和好了，不然孟兰也不会对孟梅的女儿这么好，只可怜孟梅，那么温柔的女子，偏偏早产，挣扎着生下蔡文蕙就去了。

&rdo;

徐幼珈却想到了寒食节那天遇到的蔡阁老，他鬼鬼祟祟地进了和会宁候府紧挨着的宅子……

张夫人一走，徐幼珈就去了明和院，想着要把蔡阁老和孟氏姐妹的旧事告诉周肃之。

周肃之还没有散衙，她到那整整一面墙的大书架上找书看。

书架上大都是经史子集，还有些刑律医书、传记游记，周肃之专门留了一排出来，放徐幼珈喜欢的各种话本子，高度也正好齐她的下巴，她挑选起来很是方便。

徐幼珈随便拿了个话本子，窝到软榻上，却看不进去，脑子里一直想着会宁候府的事。

也不知道当年程翊是怎么和孟氏交涉的，反正程翊虽然把她娶到了会宁侯府，但孟氏一直都不喜欢她。

虽然没有打骂，也没有借着立规矩来磋磨她，却一直都很冷淡疏离，尤其是和蔡文蕙一对比，更是明显。

孟氏过生辰，她送上自己亲手绣的一个大绣屏，她不擅长女红，为了这个绣屏，前后忙活了好几个月，蔡文蕙送的是一个白玉观音，孟氏很高兴地接过去，对自己的绣屏却嗤之以鼻，&ldo;文蕙请的这观音真是好，花了不少银子吧，你这孩子就是大方，不像有些人那么小家子气。

&rdo;

蔡文蕙笑得温柔端庄，&ldo;请观音贵在心诚，姨母说什么银子。

&rdo;

孟氏过第二个生辰，她送了一整套赤金红宝的头面，光华璀璨，价值不菲，蔡文蕙送的是自己绣的抹额，孟氏笑道：&ldo;文蕙就是体贴，这礼物啊，不在于多么贵重，而在于这份心意，这亲手做的东西，可比那花钱买来的有诚意多了。

&rdo;

蔡文蕙依旧笑得温柔端庄，&ldo;我手艺不精，倒叫姨母见笑了。

&rdo;

孟氏虽然不喜欢徐幼珈，倒也没有多为难她，大面上都过得去，直到那天在程悦屋里发现了她的帕子和一封信，那信是她的笔迹，声情并茂地写着她是如何爱慕程悦，程悦和她同龄，站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而程翊却比她大六岁，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程翊，只喜欢程悦，云云。

&ldo;不，这不是我写的！

&rdo;徐幼珈惊叫起来，她仔细看看那封信，笔迹真的和她的一模一样，她在那信的一角发现一个极小的墨点，好像是个专门的标记似的，&ldo;你们看，这里有个墨点，我素来爱洁，绝不会在这里留下墨点的。

&rdo;

孟氏无奈地看着她，&ldo;这就是你的笔迹，怎么能从那么小的一个墨点就否认了呢。

你还小，悦哥儿又和你年龄相当，你们经常见面，难免做下什么错事，没关系，你照实说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以后不再犯，这事不会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