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祝同抬起身子想站起，不知想到什么，又卧到沙发里，那只手依然敲着扶手，节奏不紧不慢。

&ldo;钧座，还是要报告主席。

现在不说，将来出了大纰漏，责任还在徐州司令部。

&rdo;郭汝瑰声音不高，分量很重。

顾祝同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深深叹口气。

郭汝瑰知道话是听进去了，只是有难处，便又遭：&ldo;钧座，我向主席禀报、&rdo;

&ldo;好，很好。

&rdo;

顾祝同的背离开沙发，十分感激地看着郭汝瑰。

郭汝瑰走回指挥室，沉思片刻，拿起通往南京的电话，向蒋介石报告：&ldo;刘伯承、邓小平所率主力已过陇海路，似有被迫窜人或穿过黄泛区迹象，不能完全排除向东或向西流窜。

&rdo;

蒋介石说：&ldo;很好，很好。

刘伯承进入黄泛区便是越过生线进入死线。

40里泽国，前无接应，后无补给，又是极端疲惫之师，无疑是慌不择路才有此举。

严令部队穷追不舍，他是过不了沙河的。

东面有津浦路，西面有平汉路，量他也飞不过去！

&rdo;

顾祝同已经坐在指挥室里，情绪大见好转，眼睛也有了活力。

顾鸣歧说：&ldo;刘伯承真要过黄泛区必是有准备，很难说他就过不了沙河。

&rdo;

顾祝同问：&ldo;依你之见呢？&rdo;

&ldo;从陇海路抽出两个师乘火车南下，直插沙河南岸待敌。

&rdo;

&ldo;穷追之外再加一堵，很好……&rdo;顾祝同突然又转念，&ldo;不能不留后路。

万一刘伯承打回来，或陈毅出兵背后，陇海路抽走两个师，岂不铸成大祸？&rdo;

郭汝瑰心里好笑，刘伯承真真的把个顾祝同诈成了惊弓之鸟，

这次顾祝同亲自向蒋介石禀报了他的想法。

蒋介石说：&ldo;你考虑得周密。

不过，不必太过虑。

只要锁住平汉路，陈赓过河也没什么作为，他不能会合刘伯承，刘伯承也休想会合陈赓。

只要加强追歼兵力，两厢不必多顾忌。

你的毛病就是优柔寡断，致命的毛病！

&rdo;

放下电话，顾祝同狠狠瞪了顾鸣歧一眼。

豫东黄泛区1947年8月17日

宇宙洪荒，混沌初开。

岁月一下子从将士们的眼前倒退了5千多年，他们看到了司马迁《史记》中描述的远古时代：汤汤乎洪水滔天，浩浩乎怀山裹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