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雅发誓，在她印象里这应该是个庄严肃穆，紧张悲凉的月圆决战之夜，为何……她脚指头一直抠啊抠的停不下来？

“别哔哔了，拔刀吧！”

陆人甲翻个白眼，青葱冷白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柄小巧飞刀，娇呵道。

西门吹雅实在忍不住了：“玩儿呢你，你一定是假的，十几年的好友你难道不知道……”

“……我光会耍剑吗？”

清醒过来的鹿雅还说着后半句，已经站在问心路台阶上了。

肥嘟嘟的三头身鹿雅想起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死死捏住拳头忍住了羞耻，她以能抠出栋别墅来的尴尬发誓，那位陆人甲这辈子都放不下自己到底不知道啥了。

但她迈着小短腿爬台阶的时候还怎么都想不明白，这问心路到底是问啥啊？为什么会发生如此中二的场景？

与此同时，在主峰凌仙峰打坐的几位长老都不约而同睁开了眼睛。

“这么快就有人从妄镜脱离出来了？”

粗狂而高大的灵兽峰长老开口道，“上次还是七十年前，那气运之子才有这样的速度，莫非……”

“拉倒吧你，你那个弟子比这小丫头慢多了好吗？这小丫头进去只十息功夫就出来了，以前还没见过这么快的。

不管是不是气运之子，定是个好苗子！”

灵药峰女长老翻个白眼道，“既然是小丫头，还是来我们灵药峰比较好。”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灵剑峰漂亮弟子少似的，没听见那小丫头说嘛，她光会耍剑。”

说起抢人，凌仙宗武力值最高的灵剑峰长老自然也不肯让于人后。

随意窥探隐私乃修者大忌，只要长老们不合力耗费大量修为动用凌仙宗护宗阵法石，是看不见关卡里发生了什么的，但是问心路上的场景他们看得到。

灵器峰那胖墩墩跟个厨子似的长老，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看着水镜上肉嘟嘟的小脸儿一步一哆嗦的鹿雅，笑眯眯的不说话，他们那里都是光膀子的汉子，确实不合适娇气小丫头去，等小丫头大了再叫弟子勾搭也省得。

几个人争得起劲儿，掌门大弟子姜元晏无奈：“各位师叔，虚妄、破灭、贪婪、愤怒和怯懦五大关，她才只过了一关，你们不如先继续看看再说？”

凌仙宗遴选弟子要走问心路，为的不是挑选灵根最好的弟子，其他宗门可能还注重灵根，可凌仙宗的特殊使得他们更注重心性。

原始问心该是加上□□、傲慢、放纵和嫉妒共计九孽应对心魔劫，可后面四个对大部分都是幼童的新弟子遴选来说，有些不合适，于是这问心路便只设定了五关。

第一关只需要在忘记自己原来身份的同时，发现一切都为虚妄便能过关，其他关卡道理大同小异，只要心性不错，都不算太难，毕竟还要爬那么多台阶呢。

正因关卡都比较简单，为了保证问心之真，问心路的阵法会摄取过关者的记忆来形成不同考验，力求让人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当然这种摄取的法术只能摄取人想到的记忆，并不会往深层挖掘，那就有点搜魂性质了，搜魂可是禁术。

谁也想不到，会碰到鹿雅这样，因为过问心路，脑子里全是小说和电视剧的。

所以让鹿雅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第一关她以为够尴尬了，没想到这还不是问心路的底限。

第二关，她成了被灭掉全家囚禁在小黑屋的虐文女主，哪怕没有鹿雅的记忆，在男主掐着她脖子尬演的时候，身为女主她只有两个想法在脑子里疯狂跳跃——她为啥不是孤儿，还配有全家这么幸运？还敢有人掐她的脖子，不怕她乌鸦嘴吗？

用诡异眼神将男主给瞪没了，鹿雅抹了把脸，将肉嘟嘟的小脸儿抹得灰一块白一块，鹿雅真是说不出是心更累还是身体更累，哪一本小说也没写过问心路会这么尬，果然是没有修过仙扯淡都不够大胆吗？

而第三关，她成了傍大款的拜金女，摆在她面前的选择是到底要接受男朋友的呼唤回家吃饭，还是去大款那里要钻石项链。

这特么还用选？鹿雅不用脑子也下意识狂奔回男朋友的公寓，男不男人的无所谓，重点是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饭最珍贵！

绝不浪费！

第四关她又被人关了小黑屋，这回她没觉得违和，因为她成了被卖进黑矿厂的奴隶，要被小鞭子抽，被蜡烛烧，被狗圈拉着种地对她都很正常，她就该这么倒霉。

当然这是鹿雅站在问心路上，觉得应该有的操作，可控制不了的是，被鞭子抽第一下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摸了块沉重的矿石把看不清脸的矿场主砸死了。

玩儿呢！

哪怕她是个嘴炮，在末世生存也不可能动手能力不行啊，万一来不及动嘴呢？丧尸多了不小心被咬一口那不是开玩笑嘛！

等第五关的时候，鹿雅又一次躺在了研究所的手术台上，在被切片，按理说这应该是她最害怕的部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有点要崩溃的感觉，下意识就觉得研究所要完。

然后研究所就炸了，一睁眼她又在研究所手术台上被……切了九次，鹿雅确实没有记忆，可她一次比一次淡定，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九次结束后，她站在问心路台阶上，已经能看见尽头。

天彻底黑了下来，抬起头还能看见漫天星河，许是因为同样星星点点的荡星木，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浩瀚宇宙中，不自觉意识到，也许自己只是沧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