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祁宁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裴述前脚刚走，锦瑶后脚就把虞绛领来行宫陪伴昭阳。

他不光人来了，还捎带来两株盆栽。

祁宁幽幽地瞄了两株盆栽许久，右预贴心地建议道：&ldo;您要是觉着这两株盆栽看着碍眼，属下可以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把它们给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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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宁瞥了右预一眼，嘴边稍有点笑，&ldo;你不如把他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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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预抹额头说不敢。

虞绛这人最得昭阳喜欢的是心思单纯带点儿天真，人心向恶容易，向善却艰难万分。

这份出淤泥而不染的心境实在太过难能可贵，这是昭阳身边人所没有的，也包括她自己。

昭阳有时候羡慕虞绛，易随遇而安，对任何事情都不善于计较，不汲汲于贵权，也不深陷于怨仇，似乎活着很艰难，却活得比任何人都简单。

然而羡慕的同时，昭阳完全做不到对任何一件事妥协，她本能地趋向于快刀斩乱麻。

虞绛平素在宫里便十分地谨慎小心，从来不会发脾气，就算被宫女太监无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善。

他知晓陛下因受行刺重伤才不得已在行宫暂时修养，生怕一不小心又给陛下惹麻烦，踏入行宫后每一步都十分地小心翼翼，连在前面带路的锦瑶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这份谨慎。

锦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道：&ldo;虞侍君在行宫之中大可不必如此，这里没有宫中那么多的规矩。

你只需安静地陪伴在陛下身侧便好，陛下素来待你甚好，不会为难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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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绛听话地点了点头。

锦瑶叫他先在下面稍等，等她上去通知陛下后再领他进寝宫。

虞绛不敢多走一步，好奇地打量了四周，不知从哪里走来一名盛装女子叫他端碗，他不知道她是谁，然而似曾相识居高临下的语气，让他恍然在瞬间回到被继母当做下人使唤的屈辱场景，意识在痛苦地反抗，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

手指在宽敞的衣袖中搅动，仍然在痛苦地做着挣扎，却见女子盛着愠怒走近，将盛着香气四溢清粥的碗递到面前。

&ldo;叫你端着为何不动？你是聋子么？&rdo;

虞绛一愣，怯生生地低了低头，手指在宽敞的衣袖中搅动，像曾经对继母唯命是从般地端过女子手中的碗，失神之下手指落空，粥洒碗碎。

瞳孔骤缩，惊慌失措抬首间一只扬起的雪白手已向脸庞扫来，正要被扇到的刹那，却听到一声惨痛的叫声。

&ldo;放肆！

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对朕的人动手。

&rdo;昭阳站在殿门外，发髻斜插的三支精致金钗，其中一支正不偏不倚地插入女子手掌心。

&ldo;陛下&rdo;女子瘫倒入地，身体压在破碎的瓷片之上，&ldo;如雪以为他是如雪知错&rdo;

他头垂得很低很低，昭阳一步步踏下台阶，走到他身边，皱眉叹气，&ldo;奉宸司没有给你备几件像样的衣裳么？&rdo;复又轻拍他肩膀，&ldo;抬起头来，为什么要低头？&rdo;

他咬着唇，声音都在颤抖：&ldo;是臣臣失手碎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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