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阿满的劝阻，柯七律拔腿奔出门，在阿辉带女人上楼之前，将他们拦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那时在海盗船上做船医的女人，居然还能再次见到。

而且还是这种地方。

&ldo;你是……凉子，石川凉子，对吗?&rdo;

女人蓦地回头，似乎也认出了她，不过凉子听不懂中文，所以只紧紧抿着唇，默不作声地看着柯七律。

她反应过来，换成英文：&ldo;你是凉子?你还记得我吗?&rdo;

凉子漠然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几乎算不上笑的笑容来，点点头：&ldo;当然，可恶的小偷小姐。

&rdo;

如果不是柯七律在船上用药物将她迷昏，偷走了她的衣服和口罩，她怎么可能会沦落这种地步。

那晚，海滩边原本计划好的篝火晚会，被鲜血和死亡所取代，而她作为船上唯一的女性，虽然逃过一死，却也并没有比死好受多少。

&ldo;我并不是有意要冒充你，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rdo;柯七律欲要解释，却又忽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就算她原谅了自己又如何，现状是无法改变的。

她将视线落到阿辉身上，质问：&ldo;你要带她去做什么?&rdo;

阿辉动了动唇，正在准备措辞，头顶忽然又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ldo;做她该做的事。

&rdo;

白桑右手夹着烟，左手用力摩擦着打火机，边点烟边缓步走下来，在距离地面还有两级台阶时，停住脚步，手肘轻轻支在扶手上，目光慵懒。

柯七律对于他这样的表情，并不陌生，每每当他强吻自己，或是在只有他们两人所处的空间里，都会露出这种类似于捕猎的神情。

她不语，眉头逐渐攒成一团。

&ldo;别皱眉头，丑。

&rdo;白桑用手指将那团褶皱抚平，下一秒，便又恢复如初。

&ldo;凉子是做什么的，我想你应该清楚。

&rdo;柯七律深呼吸，决心尝试阻止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ldo;那些海盗惹了你，可她没有，你要找发泄对象，可以有很多选择，但她是无辜的。

&rdo;

白桑歪头，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人的本性无论掩盖的有多好，都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比如现在。

即使他做过一次又一次令她痛苦的事，而这女人也一次又一次陷入绝望，换做别人，早就不再具有担忧他人的想法，可她不一样，她天生就是个无法只顾虑自己的人，无论是秦城和秦母这些熟识之人，甚至包括袁勤睿，以及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海盗船医。

&ldo;七律，你想救很多人，很多很多，你认识的和你不认识的，都想救。

可你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救人的能力要配得上救人的冲动才行，凉子现在是云湾会所的女人，我上她，是她的荣幸，你救得了吗?&rdo;

柯七律攥紧双手，很快就又松开，轻声说：&ldo;救不了，也要救。

你或许觉得我太傻，只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信仰。

白桑，人在做天在看，我不想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