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远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俩之间的问题的确挺严重，要怀疑的确该先怀疑他。

&ldo;琢磨什么呢?&rdo;秦既明眯了眯眼，&ldo;你该不会蠢到战场上跟我翻脸吧?&rdo;

秦承远扔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去集结士兵传布命令了。

前线的仗打得热火朝天，接连几日几乎每隔一个时辰都有战报传来，有好的有坏的，但秦承平坐在帐中中稳如泰山，半点派援兵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第三天，武陵从传信兵手中拿来一份战报，胡乱扫了两眼，眉头一皱，转身直接冲进了将军帐。

&ldo;二殿下，前线这回真出事了。

&rdo;武陵将军报摆在秦承平面前，&ldo;陆将军和三殿下采取包夹攻势，虽在地形上占了上风，可耐不住胡人的埋伏，他们放了绊马索和，我军节节败退啊!&rdo;

秦承平沉默地看着军报，一言不发。

&ldo;二殿下，&rdo;武陵恳切道，&ldo;前线只有托亚一人，但后方有其父雅各布支援，故而无论怎么打兵力都十分充足，可我方切断了后援，现下三殿下和陆将军折兵一半，正退而求其次地守住防线，若是这道防线被攻破了，他们突入沙城边境，后果不堪设想!&rdo;

&ldo;你的意思?&rdo;秦承平道，&ldo;前去支援?&rdo;

武陵点头，&ldo;医药署养了足够的战马，加之上次从炸毁的驿站附近挖出了胡人埋在地下的，属下恳求带兵前去支援，定能守住西北疆域!&rdo;

秦承平揉了揉眉心，&ldo;就没有其他办法?舅舅离开的话，留在军营中的只有两成军队，朝廷的援军却还迟迟未有消息……&rdo;

&ldo;二殿下!&rdo;武陵语气激烈地打断了他，&ldo;四成军队保护二殿下一人还不够吗?前线三殿下和陆将军正在拼死作战，所剩兵力不到两成，可二殿下却稳坐军中担忧四成军队不能保护您的周全……&rdo;

&ldo;够了!&rdo;秦承平拍案而起，&ldo;你到底是哪边的人?我喊你一声舅舅你便以为你有资格训斥我?&rdo;

&ldo;我是你舅舅还不够吗?&rdo;武陵冷哼一声，&ldo;你以为我喊你一声二殿下就怕了你?依附着武家的树荫苟活，自己却连拼死上场杀敌的勇气都没有，不过就是一条摇尾乞怜靠着别人一点施舍苟活的人!&rdo;

&ldo;你‐‐&rdo;秦承平气急败坏，平日里的优雅温润此刻尽数变成了狰狞。

武陵见惯了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模样，不耐烦道，&ldo;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看在你我还算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剩下的六成兵力我带走四成，还有两成给你保个命用。

&rdo;说罢他敲了敲桌子，&ldo;把军印拿出来。

&rdo;

&ldo;武陵，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事情?&rdo;秦承平眯起了眼，&ldo;你别忘了你是如何勾结塔姆西挤走西北大将军的?你们联络的证据还在我这里，只要我‐‐&rdo;

他话还没说完，武陵一拳便砸在了他的小腹，将人生生砸飞出五步开外。

一股腥甜从喉头泛了上来，眼前视线逐渐模糊起来，秦承平摸着地想站起来，却领头一紧，整个人被揪着衣襟提了起来。

&ldo;是，我是想称霸西北军才与你联手，无论用何种手段，只要武飞在我面前消失就可以，&rdo;武陵缓缓道，&ldo;我看不起一个爬到我头上的庶子，凭什么他是西北大将军，而我作为嫡子却要比他低一等?&rdo;

捏在他衣领的力渐渐增大了，秦承平胸口一紧，呛出了一口血沫子。

&ldo;但西北是武家世代守护的土地，这是武家人的尊严，绝不容许旁人践踏!&rdo;武陵看着他苍白的脸，嗤笑一声，松开了手，&ldo;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二皇子殿下?别做梦了，战场上，拳头说明一切，而您二殿下这娇生惯养的身体，怕是没走出这军营就被炮轰得连渣也不剩了。

&rdo;

秦承平的视线模糊了，他觉得脑中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东西轰然崩塌了，像一座倾覆的危楼，扬起的尘埃跑进了他全身上下。

原以为，他是四个皇子当中最强的，病秧子的大哥不值一提，蠢笨无脑的四弟庸才一个，无依无靠没有势力的三弟更是无法与他抗衡，可到头来，他竟然是所有人当中活得最差劲的。

什么时候他已经不是那个游刃有余的二皇子了?从塔姆西突袭失败被杀?从三年前来到西北?不，正如武陵所说的，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母妃和武家带给他的，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是。

他没有权利!他没有金钱!他什么也不是!

&ldo;啊啊啊‐‐&rdo;秦承平双眼涨红，像一只疯病的狗扑到武陵身上，一口咬上他的胳膊。

&ldo;疯子!&rdo;武陵痛得大吼一声，他胳膊上没有带护甲，冷不防被他几乎咬下了一块肉，他吃痛地一拳砸上他的头，秦承平的身体飞了出去，撞碎了几根支撑营帐的木杆，歪了歪鲜血淋漓的头，倒在废墟中不动了。

&ldo;切。

&rdo;武陵捂着流血的胳膊，从抽屉里找出了军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军中大变，大批军队被武陵以军印抽走，等到军中下达要数万良驹和士兵的命令之时，身在医药署的宋霁才明白过来。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催人查看前些日子送来的病马伤势，挑出痊愈的送到军营，正忙着的时候，身旁悄无声息地突然多出了个人，宋霁一转身差点没吓得两眼一翻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