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跟上去，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不清楚，才会跟着她来。

&ldo;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rdo;他的视线在她喜庆洋溢的红袄子上扫过，捏了捏虎头帽的两只耳朵。

真是幼稚，师姐从来不会这样。

姜晚晚扬着下巴：&ldo;这叫氛围，你瞧，别人过年也都是穿红色的。

&rdo;

显然，大街上红彤彤一片片，唯有灵羡冷衣冷面，格格不入。

整个天街主干道两侧支起各式小摊，姜晚晚挤在贩卖糕点、糖饴的摊子前头，递给对方几枚铜钱，一盒热乎乎的桂花糕就被递到她手中。

甜丝丝的气息包裹着细腻的清甜，姜晚晚拿起一块，吃得嘴角都沾了碎屑。

&ldo;师兄你尝尝！

&rdo;她十分大方地将一块桂花糕举到灵羡面前。

灵羡皱着眉，不大想尝凡间的食物，那只手越举越近，都要伸到唇边。

他耳尖一红，飞快地叼走糕点，囫囵几口咽下去。

姜晚晚笑得眼睛弯弯如月牙：&ldo;好吃吗？&rdo;

松软的糕点里有些清甜滋味，化在舌尖上，是安抚浮躁人心的良剂。

但灵羡没什么感觉，他甚至觉得甜得过头了，涌起几分烦躁。

他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甜食，记忆力最后一点甜，是那个凡人喂给他的甜米粥。

&ldo;羡儿，快吃。

&rdo;女子抱着怀里才满两岁的孩子，两眼湿润，泪珠悬而未落，让她尤为惹怜。

&ldo;吃完这碗甜粥，娘会给你找个好去处。

&rdo;她抬起衣袖拭泪，落魄之际也难掩一身风华。

女子一勺一勺地把甜粥喂给孩子，指尖触到幼嫩的脸庞，呼吸发颤，孩子懵懂依赖的咿呀声，快要击破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ldo;娘‐‐娘‐‐&rdo;孩子还只会吐单音节，两只手扑腾着要去抓女子的手。

女子再也忍不住，泪如珠帘断，一颗颗砸在衣领上。

她忽的发狠起来，抱起孩子往前走，那碗没吃完的甜粥被搁在路边粥摊，一点点变凉。

寒风烈烈，尘土扬扬。

女子怀抱孩儿一步一步地走，这天地间，没有哪里容得下她。

&ldo;师兄？你愣什么呢？&rdo;姜晚晚看他盯着自己手里的桂花糕发呆，疑惑着，又给他塞了两块。

灵羡拉回了思绪，手里两块热乎的糕点，蓦然变得惹人厌憎起来。

&ldo;难吃，师妹自己享用吧。

&rdo;他一把塞回去，兀自往前走。

&ldo;不爱吃就不爱吃，摆什么脸色啊，真是的。

&rdo;姜晚晚嘟囔着，直将两块糕点当做灵羡，恶狠狠地咬下去。

四周的喧闹忽然更热烈起来，百姓蜂涌一样往前攒动，犹如奔赴一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