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洗脸台漱口，她暗忖再也不能像这样，红的白的啤的混着喝，胃受不了。

凉水拍脸，击退睡意，她去厨房倒了杯水，看向窗外，城市的灯火不要命地沸腾，染红半壁夜空。

&ldo;闻萤……&rdo;

身后低哑的呼声夹杂浓浓困倦，一道黑色的身影倚墙而站。

林谨承打了个哈欠，又问：&ldo;你去哪?&rdo;

闻萤举起手里的杯子，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说：&ldo;我喝水，你怎么也起了?&rdo;

&ldo;没看到你人。

&rdo;他说着，疲惫地转回房间。

闻萤喝完一杯水，感觉呼出的空气还带有酒的味道，嫌恶地拿手扇了扇。

睡不着，却也放弃了去窗边发呆的想法。

她坐靠床头，两腿刚放平，林谨承就闭着眼凑过去。

他似乎真的很困，手臂绕过她的腰，还趴着，转瞬入睡。

几小时前的一幕幕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翻转。

满天乱飞的荤段子，放浪笑声响彻耳际。

李总的目光像触须，肆无忌惮地爬行，留下腥臭黏液。

那女人昏过去，就是一堆白花花的肉，被毫无知觉地架走。

闻萤耳边响起林谨承的声音：

‐‐&ldo;等签了合同，我们再玩更大的。

&rdo;

更大的。

想必远不止&ldo;大交杯&rdo;了。

看来早就玩过了，驾轻就熟。

真的只是演戏?

闻萤并不是第一天出社会，当然知道&ldo;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do;的道理。

可野心会随着贪欲扩大，底线不断突破，人顺风顺水的时候，总是错觉自己无所不能。

他会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天吗?

亦或是她想太多了?

外面的天渐渐转为半明半昧，四下阒寂无声，连叹息都是扰人的。

林谨承醒来的时候，闻萤还保持着坐靠的姿势。

窗帘拉开了，熹微晨光勾勒她清丽的眉目，怎么看都罩着一抹哀愁。

抬头盯了片晌，林谨承迟疑地问：&ldo;你这是刚醒，还是没睡?&rdo;

隔了好几秒，闻萤慢吞吞地说：&ldo;林谨承……&rdo;

看她一脸严肃，还以为会来篇千字即兴演讲，谁知叫了个名字声音就被劫走。

林谨承抓心挠肺地等，忽然警觉起来，支起上身靠过去，匍在她肩头，&ldo;你怎么了?宿醉头疼吗?&rdo;

闻萤眼珠子这才又转动，&ldo;等有空我想考驾照，送我辆车吧。

&rdo;

&ldo;这种小事，告诉廖禾就行了。

&rdo;林谨承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人往回挪，脑袋陷入枕头，&ldo;下次换个轻松点的表情，吓我一跳。

&rdo;

闻萤转头看他，&ldo;吓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