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小幸闻言回头，冰窟的洞口轰隆隆地落下一块巨石，冰窟内的冰烛齐刷刷点亮，在一片黑暗中照亮冷月苍白的脸庞。

&ldo;冰月姐姐？&rdo;

&ldo;最初的时候，你娘为了一个无情的男人，背叛了整个谷，云起受到你娘的牵连，被当时的谷主关在这冰窟之中受了整整两年的折磨，从那个时候起，他的身体就已经染上阴寒之气。

&rdo;

原来，她的母亲，也是谷的人。

&ldo;后来，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为了让你隐匿在人世间，将你封印在这冰窟之中。

他没想到的是，他保护了你，却被你体内的黄泉封印反噬，身体彻底垮了。

这些，都是为了你。

&rdo;

为了她？

这些，她当然是明白的，因为舅舅就是那样的人，偏执到笨拙。

他所能给的爱，都给了自己。

&ldo;你是花妖曼珠的转世，身上背负着命定的情劫，他为了有一天能够杀死终将使你痛苦的冷如夜，始终苦修而不肯喝药，就怕影响了武功的精进。

我就是这样一天天看着他变得憔悴的。

直到那一天，沐青灯闯入谷中，冷如夜为你断臂，云起本有着杀死冷如夜的最好机会，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

那阻止了他，我太后悔了。

&rdo;

十年前的事情，赖小幸已经完全记不清了，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蛊毒，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虽然她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那以后，她常常看见舅舅独自沉思。

原来，都是在想她的事情。

&ldo;我以为，云起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他已经把他生命中能给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你。

可是，根本就不是这样。

你的蛊毒发作，失忆流落到谷之外的时候，也正是他身上寒疾发作得最严重的时候。

他直到死去的前一刻，心里想的还是你。

&rdo;

冷月的脸颊上渐渐浮起不甘的颜色，她的笑是苦的，是冷的。

&ldo;那么，舅舅，是死于寒疾？&rdo;

&ldo;不，他原本可以死于寒疾，至少在最后的那一刻，他可以选择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平静地死去。

可是他没有，在油尽灯枯的时刻，他终于找到了答案，得出了冷如夜将会成为你障碍的结论。

哈哈哈&rdo;

冷月笑出了声，眼角有恨意闪过，对那个直到最后一刻，只对自己说了一句&ldo;对不起&rdo;的男人。

&ldo;所以，舅舅为了让我恨冷如夜，故意死在了冷如夜的手下。

&rdo;

赖小幸的手搁在冷云起的胸膛上，那上面已经没有了心跳，那张脸再也不会温柔地笑，这双眼睛也不会再睁开，偏执地认定他所认为的好坏。

这是一个多么可悲的男人，穷尽一生，为了两个不值得他付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