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窸窣地走到楼上，先到旁边的房间看了下，然后再走到这边来。

&ldo;太太。

&rdo;

&ldo;有事吗？&rdo;女人没有回头，却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

&ldo;太太，我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该不该说。

&rdo;保姆嗫嚅地说，&ldo;您不觉得方先生和以前不同了吗？&rdo;

&ldo;有什么不同？&rdo;女人警觉地回过头来。

&ldo;自从那天晚上回来后，&rdo;保姆话一出口就不再顾忌了，&ldo;就不像原来的方先生了，说话的语气、神态……这段时间他再也没骂过我半句，也没有……打太太您。

&rdo;

&ldo;这样变难道不好吗？&rdo;女人似有深意地问。

&ldo;好！

但是……&rdo;

&ldo;好就行了，记住，不论他怎样变，对我们好就行了。

&rdo;

&ldo;知道了，太太，我去做饭。

&rdo;保姆唯唯诺诺地走了。

女人叹息一声也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都离开了，但是她们的对话却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

&ldo;就不像原来的方先生了！

&rdo;

&ldo;就不像原来的方先生了！

&rdo;

&ldo;就不像原来的方先生了！

&rdo;

……猛然间他灵光一闪记起了些什么。

他翻身打开木板，从阁楼上跳下来，脱掉身上肮脏的衣服走进卫浴间里，拧开水龙头尽情冲刷着肮脏的身体。

随着污垢被一寸寸剥离，他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洗完澡，他拉开镜子，熟练地从背后的柜子里拿出刮胡刀，刮掉脸上邋遢的胡须。

镜中的人目光冷酷、气度不凡，还哪有半点像落魄的流浪汉？

两个女人听到声音从楼下跑上来，看到他不禁啊地惊叫一声。

&ldo;你……你不是去公司了吗？&rdo;

他若无其事地打开衣柜，找出往日的衣服穿上。

&ldo;那个是假的，我才是真正的方敬信。

&rdo;他微笑着说，这件事情真的太可笑了，他一心想要冒充方敬信，结果自己才是方敬信，是别人冒充了他。

&ldo;怎么会这样？&rdo;女人不敢置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