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周也，面无表情地坐在家属席的位置，不哭不闹，冷冷看着方倩丝毫没有一点悔意的脸。

法律没能让方倩受到该受的惩罚，法律只是给了方倩一个惩罚的形式，判了她八年。

方倩身体不好，在监狱里待了六年，就得癌症死了。

方倩烧死他父母，十二年以后，她儿子宋泽成烧他的练习室。

法律依旧会给宋泽成判刑，但还是不会让宋泽成感到后悔，感到害怕，感到愧疚。

所谓正义是什么，所谓公平是什么。

说到底，法律惩罚的只是人的不守社会规矩，而不是人内在邪恶的灵魂。

手里的烟将燃尽，周也三两步下床，将长长一截烟灰拍打到地上。

&ldo;呵‐‐&rdo;

彭禹生从桌子上下来，&ldo;这两天闲着也闲着，你就好好休息一阵。

少折腾会也好。

我先和建良到荆摇路隔壁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去唱的地。

宋泽成那事，你自己别瞎掺和，肯定会有他受的的。

&rdo;

周也懒洋洋地咬着烟头，&ldo;……&rdo;

彭禹生踹他右腿，&ldo;听见没！

&rdo;

周也条件反射，抽回自己的右腿。

在抽回之后，还盯着自己小腿发了会怔。

他啥时候来的这么敏捷的条件反射能力？

彭禹生倒是乐了，&ldo;难得啊。

你也能反应这么快。

&rdo;

周也：&ldo;……&rdo;

彭禹生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说道，&ldo;还是那几句话。

我多说两遍，你总能听点进去。

聪明的娘们少惹，还要嗓子的话烟酒少碰点。

别成天整的跟个死人似的，一脸阳痿的逼样，你总该给自己合计合计，人生再短，你都还有几十年得过。

&rdo;

周也掐了烟，抬头看他，&ldo;……喂。

&rdo;

&ldo;咋啊？&rdo;

周也的脸在白烟里表情模糊，说，&ldo;我没招她，是她自己……&rdo;是她自己冲上来的。

大火里他想跑进火场的时候，是她冲过来的；

那天宾馆，也是她自己走到他房门口的。

还有她生病了，也是她冲到他房子里来的。

在他保存的有关她的那些记忆里，还有他所不记得的那场他被打之后，她从出租车里冲过去跟着他一路的记忆里，都是她在主动冲到他的地盘里来。

她冲了过来，但是她永远都拿捏分寸。

她不会特别吵，吵得让你心烦意乱，也不会特别得寸进尺，让你忍不住心生厌恶。

她和那些人比起来，没那么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