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斟酌着说道：&ldo;具体的原因暂时还不能确定，得做尸体解剖。

不过要我估计的话，很大的可能性是死于急性二氧化硫中毒。

&rdo;

&ldo;哦？&rdo;罗飞挑了挑眉头，期待更多的解释。

张雨转身指了指地板上的那堆装置：&ldo;这个装置的规模可不小，一旦反应进行起来，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硫气体。

这些气体未必能被浴缸里的这些水完全吸收，尤其是后期水中的亚硫酸浓度越来越高，水体的吸收能力也就越来越弱，这时就会有大量的二氧化硫从水里溢出来，对室内造成严重的污染。

当空气中二氧化硫的浓度到达一定限值后，吸入者会出现急性中毒的症状，其危险性在于二氧化硫能强烈刺激人体的呼吸道，引起反射性声门痉挛，最终导致中毒者窒息而死。

&rdo;

张雨的讲解可谓详尽，可罗飞听完却有了更多的困惑。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堆装置上，皱眉问道：&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句最基本的吧‐‐自杀，还是他杀？&rdo;

张雨无奈地耸耸肩膀，看来他也给不出答案。

罗飞这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细节，便转了方向问道：&ldo;说说那只狗吧，你认为那是怎么回事？&rdo;

张雨回答说：&ldo;这事很明显：那狗被二氧化硫呛得受不了了，最后慌不择路，从阳台上跳了出去。

&rdo;

罗飞把手往外一摊，说：&ldo;连狗都知道要往外跑，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傻乎乎待着，活生生被呛死？&rdo;

&ldo;也许她中毒前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rdo;张雨试图找到一个解释的角度，&ldo;比如说事先服用了某种药物，所以她没有逃跑的能力。

&rdo;

罗飞沉吟了一会儿，问道：&ldo;报案人动过尸体吗？&rdo;

张雨摇头：&ldo;没有。

当时屋里二氧化硫的浓度还很高，报案人看到死者在水底一动不动的，赶紧就跑出来了。

&rdo;

罗飞道：&ldo;按照你刚才的猜测，如果凶手事先用药物导致死者昏迷，然后他把死者放进盛满水的浴缸，才启动了这套装置的话，那问题来了：死者的身体应该怎么摆放？如果直接没入水底，那死者会先行溺毙。

如果是坐姿，头部露出水面，那死者后来又为什么会沉入水底呢？&rdo;

张雨咧咧嘴：&ldo;好吧，我的猜测行不通。

要按你说的思路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事发时死者的身体大部分没入水中，但她会有一个把头部伸出水面的主动行为。

后来二氧化硫溢出，死者中毒身亡了，这时她的尸体才完全沉入了水底‐‐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杀就不太可能了，多半是自杀。

&rdo;

&ldo;自杀？&rdo;罗飞看着张雨，&ldo;你觉得自杀的可能性大吗？&rdo;

面对罗飞的逼问，张雨有些无从招架的感觉，他苦笑道：&ldo;如果是自杀，那就是我见到过的最离奇的自杀方式。

在这缸水慢慢酸化的过程中，死者全身都会感受到剧烈的腐蚀性灼痛，谁能受得了这种煎熬？据我所知，几乎所有的自杀者都会寻找一种简单的、没有痛苦的死亡方式，像这种离奇的死法实在是违背常理。

&rdo;

&ldo;那我们还是把思路回到凶杀上来吧。

我们可以假设凶手对死者极度仇恨，所以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