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抽了下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爸爸看，满是水汽的黑眸里全是不安和期盼。

她希望爸爸能说点什么。

比如&ldo;爷爷没事儿的&rdo;，&ldo;放心爷爷很快就好了&rdo;之类的。

可爸爸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顶，轻轻叹了口气，&ldo;走吧，爷爷醒着呢，咱们去看看他。

&rdo;

高级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仪器时不时发出滴滴声。

吴羡好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边，看见爷爷的一瞬间，她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根本忍不住。

爷爷一点精神都没有，恹恹的，脸好难看。

看见他们，老人无力地抬起一只手。

吴羡好注意到爷爷的手背都是青紫色的，筋管尽显。

她咬着嘴唇一个劲儿地流眼泪，什么都说不出来。

&ldo;好好不哭……&rdo;见小孙女的眼泪啪啪往下掉，吴方达心疼地皱眉，赶紧柔声哄小姑娘，&ldo;哭了都不漂亮了啊……&rdo;

吴羡好点点头，伸手赶紧抹脸上的眼泪。

可看着爷爷那个样子，她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尽。

&ldo;吴懈，你先出去吧。

&rdo;吴方达跟儿子道。

他很虚弱，说两句话都要停一下缓一缓，&ldo;我想跟好好呆一会儿……&rdo;

吴懈走了。

吴羡好坐到床边握上爷爷的手，满是泪痕的小脸往老人身前凑。

&ldo;爷爷……&rdo;小姑娘一开口，小嘴就又撇开了。

&ldo;爷爷没事儿的，啊。

&rdo;吴方达抬手，费劲儿地给女孩抹了抹眼泪，&ldo;爷爷就是累了……&rdo;

确实是累了。

干了快五十年，一次一次倒下，又一次一次起来。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艰辛。

这一次，他还能起来么？

吴方达闭了闭眼，轻轻叹出一口气，&ldo;公司那边……&rdo;

&ldo;妈妈和奶奶都在呢，爷爷您别担心。

&rdo;吴羡好赶紧道，说着她还用小手擦了擦爷爷的前额，又给他把枕头拢得更舒服了些。

吴方达默默注视着小孙女贴心的动作，眸光微动。

末了，他抓上吴羡好的手。

&ldo;好好，爷爷已经七十了。

&rdo;

吴羡好定定望着爷爷，没有说话。

老人的语气让她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