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恪之一笑：&ldo;杨司令以后叫我职名就是了，不必客气。

论衔职，司令是冯某的上司，冯某怎敢对司令发号施令?&rdo;

杨文昌急忙自谦：&ldo;嗳!冯公子你肯和咱们称兄道弟，那就是看得起咱们了。

兄弟们知道你今天要来，无不振奋，人现在全部集合在了操场，就盼着能见冯公子的面。

只是冯公子远道而来，要是累了，先去休息，我让兄弟们解散，改日再见。

&rdo;

&ldo;不必。

这就去吧。

&rdo;

冯恪之站了起来。

&ldo;好，好，我这就带路。

&rdo;

龙华宪兵司令部后，那片宽阔的操场上，两千列队的宪兵，在接受过杨文昌和新到的司令部参谋冯恪之的检阅过后，按照常规，在新到的长官面前，进行操练的表演。

杨文昌陪在一旁，察言观色，见冯恪之仿佛对所见不是很满意的样子，解释说：&ldo;冯参谋，咱们是宪兵部队，和陆军部队还是有所不同的，要求，自然也就不可并论……&rdo;

冯恪之望着前头那几个在打靶的，十环中多只能中八九环，能稳稳打进九环，其中有三四发中靶心正中的，已是佼佼，问：&ldo;这就是最好的了?&rdo;

杨文昌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面露尴尬，&ldo;这个……能枪枪进九环，也实属不错了……&rdo;

说完，见冯恪之还是一语不发，立刻把那几人叫来，呵斥道：&ldo;平时都怎么操练的?打成这副样子，把宪兵团的脸都给丢光了!&rdo;

这几个都算是枪法出色的了，才会被挑出来，尤其那个环数最高的，是一团下的三排长，名叫马六，平时号称宪兵团里神枪手，手下一帮拥戴的兄弟，进进出出，很是拉风。

他从前也听说过冯家小九爷的纨绔名声，知他从天而降，打心底瞧不起，见杨文昌为了讨好这个冯家公子，当中让自己下不了台，也是个不怕死的，脖子一横，说：&ldo;我就这水平了。

谁打得比我好，出来让我看下，我当场给他磕头认爹!&rdo;

周围一片寂静。

无数道目光，全投到了冯恪之的身上。

其中暗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杨文昌见手下竟拆自己的台，存心仿佛是要冯家公子出丑，大为光火，正要呵斥，冯恪之已经起身，朝马六走了过去。

马六盯着对面这个西装革履小白脸一样的公子哥儿走了过来，眼底慢慢地起了一层戒备之色。

冯恪之停在他的面前，和他对望了片刻，忽然向他伸手。

马六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冯恪之已从他手里拿过枪，退膛，上子弹，动作极是迅速，一气呵成，随即举枪，瞄准对面的一行靶子，&ldo;砰砰砰砰砰&rdo;，连发五枪。

伴着一阵淡淡的硝烟火药气味，靶子那头，一个声音吼了起来：&ldo;五十环，全满!&rdo;

操场里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