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厅，仿佛在忽然之间静默下来，湛羽的话，尤其是&ldo;官二代&rdo;三个字，像是一颗颗石头子儿，结结实实砸在大多数人的心口，严谨顷刻变身为街边抢亲的高干子弟王老虎。

各种含义不明的目光，一时间都聚焦在严谨身上。

严谨正常状态下还算口齿伶俐，这一刻却被湛羽堵得无话可说。

他气极了只会用身体语言，双臂一振，已将几个侍者弹开，不过上前轻轻一搡，湛羽又倒在地上。

可没等他扬起拳头，一个人炮弹一样撞进他的怀里，接着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严谨垂下眼睛，就瞧见一张被怒火烧得通红的脸蛋儿。

刚才冲过来的动作太大，发髻散落，季晓鸥披头散发站在他面前，叉着腰大骂：&ldo;你他妈就是个混蛋!多大年纪了跟个孩子动手，你还要脸不要脸?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啦?起码他比你干净，比你纯粹!&rdo;

季晓鸥的说法愈加坐实了三人的三角恋状态，不过周围看客的心态此刻却起了微妙的变化，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一架，是因为眼前这长得挺漂亮的姑娘脚踩两只船引起的。

严谨一时间投鼠忌器，既不能跟季晓鸥对骂，又不能跟她动手，只能结结巴巴地说：&ldo;你你你……闪开，什么都都都……都不知道你，瞎嚷嚷什么?你问问他，你问问他。

&rdo;他气得手都在哆嗦，指着湛羽，&ldo;你问问他，他最近都在干什么?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b，哦，b你不懂，那什么是鸭子你懂吧?鸭子，知道吧?还是卖给男人那种……&rdo;

&ldo;鸭子?&rdo;季晓鸥被这两个字震得浑身一颤，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手脚顿时都凉透了。

她觉得自己体验到了某种大脑与思维的休克。

她不知道这休克持续了多久，意识回来时，她听到林海鹏在叫自己，语气惶恐得像要叫醒一个真正休克的人。

她缓过一口气，忍不住回头去找湛羽。

湛羽正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外套，一言不发地朝餐厅门口走去，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ldo;小羽‐‐&rdo;

季晓鸥想追出去，却被餐厅侍者拦住了去路：&ldo;小姐，对不起，您还没有结账呢。

&rdo;

季晓鸥急得推他：&ldo;一会儿我回来结。

&rdo;

&ldo;不行。

&rdo;侍者十分敬业，&ldo;店里有规定，您必须现在结账。

&rdo;

季晓鸥竖起眉毛，忍不住又要骂人了，冷不防有人插进来，&ldo;让她先走，我结账。

&rdo;

说话的是林海鹏。

侍者只要有人顶缸付钱，才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他默默错开脚步，给季晓鸥让开了出店的道路。

季晓鸥神情复杂地瞟眼林海鹏，说声谢谢就要奔出去。

林海鹏却拉住她的手臂，将自己的外套塞给她：&ldo;先穿上，你裙子后面有血迹，别让人误会。

&rdo;

季晓鸥离开没两分钟，110警察就赶到了。

但双方当事人已经走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又愿意包赔餐厅一切损失，不存在任何纠纷需要调解，例行公事询问一番，警察很快离开了。

餐厅也开始收拾遍地狼藉。

严谨则坐在吸烟区靠窗的一张桌子旁，等着餐厅经理送来今天的损失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