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我陪他在市立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几天后结果出来了，舌癌，晚期。

从医院出来后，他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好像是别人得了癌症一样。

回到家后，他还买菜做了饭。

吃过饭，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ldo;谈话&rdo;‐‐最后一次有问有答，有声音的谈话。

他说：&ldo;陈佳，我们分手吧……&rdo;

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ldo;傻&iddot;瓜，不是分手，是离婚。

&rdo;

&ldo;对，是离婚。

&rdo;他笑着附和道。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突然感觉心里难受得厉害，最后忍不住慢慢地哭了起来。

他并没有出声安慰，我抬起头时，发现他正一脸惊慌失措地愣在那里，看着我出神。

我和他就这样坐在餐桌的两端，隔着一束白色铃兰对望着，餐桌很大，我们根本够不到对方，日色刚暮，映在红檀桌面的纹理之中，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暖。

盯着桌面的日光，我渐渐停止了哭泣。

&ldo;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虽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rdo;我擦干了眼泪，看着他说道，&ldo;上次的同学聚会，我和她只是恰巧睡在一起罢了，其实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rdo;

他奇怪地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ldo;自从和你结婚后，我从没有和别的人睡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rdo;我继续解释道。

他表情一滞，最后沉声说：

&ldo;我也是&rdo;

他的回答让我突然羞涩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在成年男子面前感到难为情，我突然很想问他：

&ldo;那你还赶我走吗？&rdo;

还没待我开口，他好像已经猜透了我的心思一样突然直截了当地问：

&ldo;陈佳，你愿意一直陪着我，看着我死吗？如果你愿意，那我们就继续在一起。

&rdo;

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一次，我依旧说：

&ldo;我愿意。

&rdo;

说完，我坐在椅子上，哭得像个孩子。

在他的面前，我仿佛总是不够坚强，总是扮演着那个流泪的角色。

平日里，我是讨厌这种脆弱的，但是今天，我忽然喜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