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说过了……&rdo;混杂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和消毒液味道的空气冲进嗓子眼儿，立刻引来了天童一阵剧烈的咳嗽。

&ldo;对对，你说过了，你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关系。

&rdo;说着李宗良把双手放在耳边，做了个兔子耳朵的姿势，以此表达他的不耐。

随着聊天的深入，天童越来越觉得，李宗良的心智并没有发育成熟，他停留在某个追求刺激和冒险的年纪，再也没有长大。

&ldo;那也就是说，你还是个雏咯？&rdo;

变脸比伦敦的天气都快，那把一直游离在天童身上的解剖刀又回到了他身上，这次停在了那个非常敏感的位置。

&ldo;做完这一票然后呢，不会接着空虚吗？&rdo;天童紧赶着转移话题，他不知道这个疯子到底能干出什么。

李宗良听了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他缓缓站起身子，用刀尖抬起了天童的下巴，一张略显秀气的俊脸慢慢靠近。

&ldo;从你们开始追查杨仲文我就注意到了你，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一样，&rdo;李宗良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耳边的悄悄话，&ldo;你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本来面貌，其实你性格很恶劣吧。

&rdo;李宗良越凑越近，每说一个字，那薄唇就若即若离的仿若要贴上天童的嘴唇一般。

&ldo;我一直在好奇，你为什么会自己孤立自己，为什么一再脱离自己的社会关系呢？&rdo;

李宗良每说一句，天童的心就凉一节。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到目前为止最能理解他的，真的是眼前这个癫狂的，不计后果的男人。

&ldo;你在追求什么，你在怕什么，你在压制着什么？&rdo;

李宗良的嘴几乎已经贴上了天童的嘴唇，突然停在半路，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几毫米。

&ldo;你的温度好低。

&rdo;

李宗良侧过头，用鼻尖磨蹭着天童的脸颊和脖颈，这个动作引得天童一阵反胃，也不知是因为药物的作用，福尔马林的刺激，一直被悬空半吊的难受，还是什么，就在李宗良的肌肤真真正正碰触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的胃几乎是立刻做出了抗议，从胃部到食道到舌头，一阵接着一阵的痉挛。

总的来说，李宗良长得不难看……除了人有点儿变态，那是因为是男人吗？可是……

&ldo;你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rdo;

李宗良突然弹开，满脸写着震惊和喜悦，天童是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只是在思考，这份好奇心能不能让他多活一会儿。

&ldo;嗯……不如，先让你活着，等到陆明舟快找到了，再杀你？这样他会不会更难过？&rdo;李宗良细细打量着天童，像是收获了圣诞礼物一样，满脸写着欢喜。

这哪里还是那个把控一切的城府极深的男人，分明就是一个孩子。

&ldo;来聊聊天吧，估计距离你死，还得有段时间了。

&rdo;

&ldo;除了死，还有别的选项没？&rdo;

&ldo;没有。

&rdo;

&ldo;可是楚松风跟白一茜活着。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