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见周焱坐在昨天的老位置等着，几个经过的民警看见她，窃窃私语。

林泰把咖啡和三明治递给她，说：&ldo;吃过东西没？&rdo;

&ldo;吃过了，不用。

&rdo;

林泰把东西放边上，&ldo;饿了再吃。

&rdo;

周焱盯着面前走来走去的警察，雨水从额头挂到了脸颊上，她抹了一下。

林泰咬了一口三明治，说：&ldo;这事儿说难不难，只要小杰讲实话就行，但他不肯，李政也不会多说。

&rdo;

&ldo;……为什么？&rdo;

&ldo;家事。

&rdo;林泰放下三明治，嚼了嚼嘴里的，咽了下去，也沉思完了，说，&ldo;李政读完高中就出来了，在船上做了一年厨师，后来跟着他哥去了意大利淘金，沈亚萍那会儿考上了大专，不肯读书，也跟去了意大利，几个人奋斗了三年才回来。

&rdo;

&ldo;回国后做生意，发了点财，我也跟着他们几个混，那几年最风光，每个月都上游艇出两次海，吃得那全是山珍海味，别看李政现在穿得跟民工似的，当年他穿的戴的，一只手表够你在小地方买套小房子了，全是几个人奋斗来的……&rdo;

周焱问：&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rdo;

&ldo;是他害死了我爸妈！

&rdo;

&ldo;所以你现在要害死他？害死你亲叔叔？！

&rdo;

&ldo;我说的都是事实！

&rdo;李正杰吼道。

&ldo;放你娘的狗屁！

&rdo;沈亚萍把手里的游戏机朝他砸去，&ldo;咚&rdo;一下砸上了他的脸。

电视机里，游戏音说：&ldo;gaover！

&rdo;

李正杰狠狠瞪着沈亚萍，捡起沙发上的游戏机继续玩，沈亚萍一巴掌拍过去，把游戏机打落。

李正杰霍地站起来，喊：&ldo;他害死的是我爸妈，也是你亲姐姐和姐夫，你不是亲眼看见他们跳楼的吗，你不是也差点跳下来吗，他逼死了我爸妈，现在还能逍遥自在，凭什么！

&rdo;

李正杰拿起茶几上的圣经，大声说：&ldo;你不是还每个礼拜都去祷告？上个月你不是还在新餐厅里撞上了玻璃，弄得浑身是伤？那天是他们的忌日，你自己都忘不了，你凭什么要我原谅他！

&rdo;

沈亚萍握住自己的左手，伤口似乎隐隐发疼，她忍耐着说：&ldo;别把警察当傻子糊弄，不是你们几个小孩说是就是的了，现在不是警察不能治你，是你叔叔什么都没说，你作假口供，恶意污蔑，你以为你未成年，就不用负任何责任了？还有那个刘涛，究竟是怎么伤的，是不是你……&rdo;

李正杰一愣，喊：&ldo;你瞎说什么！

&rdo;

警察进进出出，似乎又有案子要办，周焱坐在椅子上，身上的雨水已经干了，只是小腿还凉飕飕的，像是浸在之前那片&ldo;汪洋&rdo;中。

周焱说：&ldo;李政被打那天，没有报警。

&rdo;

林泰说：&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