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是淡薄的酒气，她眼里渐渐重现悲伤的平静，别开脸去，他急切地找寻她的唇，她不要，不要这样子莫名的慰藉，或许，他将她当成旁人一样。

她举起手来挡住，&ldo;不……&rdo;明知他不会因她的不许而停止，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他却怔了一下，慢慢放开手。

眼里渐渐浮起她所不懂的神气，竟然像是悲伤……他像是小孩子，被生生夺走心爱之物，又像是困在陷阱的shou，眼睁睁看着猎人持枪走近，那样子绝望，绝望到令她心悸。

只听他梦呓般说：&ldo;素素，我爱你。

&rdo;

她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子。

不过是一句谎言，她却失却了气力。

她原以为自己连恨都消磨殆尽了，两年来的天涯相隔，他轻轻一句谎言，就令她全无还手之力。

她这样没出息，在他面前，她就这样没出息。

她早就尽失了希望，她早就不奢望回顾了。

两滴眼泪落下来，无声滴在被上。

他说：&ldo;素素，你不要哭。

&rdo;只要她不哭，他什么都愿意去做，他只要她不哭。

她单薄的肩头颤抖着，他将她揽入怀中，吻着她的泪，一旦拥她入怀，就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渴望，他要她，他要她，他要的只是她，哪怕没有心，有她的人也好……

天色渐明，窗帘米色的底上，淡金色的暗纹渐渐清晰，可以依稀看出花朵的形状。

淡薄的朝阳投she过来，那淡金色的图案便映成了明媚的橘huáng，在人眼里渐次绽放出花来。

十九

小客厅里的窗帘，是皎洁的象牙白，绣着西番莲图案，密密的花与蕾，枝叶繁复。

慕容夫人坐在那里，亲自封着红包利市，预备孙辈们拜年。

素素走进来，轻声说：&ldo;母亲，新年好。

&rdo;慕容夫人抬头见是她，满脸是笑，&ldo;唉，好孩子，新年好。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老三还没起来吧？&rdo;

素素面上微微一红，说：&ldo;是。

&rdo;慕容夫人道：&ldo;你还是起得这样早，他们都没起来呢。

你父亲那里有一帮客人，你不用过去了。

上楼去瞧瞧老三，他要是醒了，叫他下来一块吃早餐吧。

&rdo;

素素只得折回房间去。

慕容清峄翻了个身，见她进来，那神色倒似松了口气。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静静坐下。

他在chuáng上捱了片刻，终究是不自在。

望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淡，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问：&ldo;母亲起来了？&rdo;

她说：&ldo;起来了。

&rdo;于是他说：&ldo;那我也起来，免得父亲问起来，又说我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