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昭沉下心来，先抿了口茶，吧唧一下嘴，才问：&ldo;也不需了解多少情况，只是想问一问，那窦鄂，果然十分看重他的那个相好？&rdo;

木青渊实在听不下去，先纠正：&ldo;什么相好不相好？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你可别听风就是雨，叫人给带坏了。

&rdo;

项景昭忙说：&ldo;是是是，是我失言了。

&rdo;又盯着他让他快说。

木青渊心里思索片刻，先大致猜出项景昭想听什么消息，这才开口：&ldo;据我所知，窦小公子确实十分在意他那个朋友。

那死了的人虽出身低微，但想来与窦小公子某些方面十分谈得来，故而关系十分要好。

&rdo;

顿了顿，又整理了脑内的信息，接着说：&ldo;我还知道一件事，是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会子可能窦小公子初认识他这朋友，或许是觉得十分契合，想赎他出来，叫那人进宰相府陪读，毕竟给人唱戏这事，说出去也不甚光彩。

&rdo;

&ldo;可是那小旦却是真爱戏，回绝了窦小公子的好意。

因着这事，两人似乎还闹过一阵子别扭。

学里的学生原以为那小旦这般不识抬举，两人的关系怕是要断，谁知不过个把月，他们又和好如初，看那架势，反而比初识时更亲厚了。

&rdo;

项景昭点点头，这些消息已经十分足够了。

又问：&ldo;那这窦小公子最近可有什么举动？&rdo;

木青渊又抿了一口茶润口，十分有深意地回：&ldo;有动作，却也没有动作……&rdo;

项景昭眼睛里便透出光来。

木青渊好笑地看他一眼问：&ldo;倒是奇了，看你这样子，倒像是已经猜出来我给你的是好消息了？&rdo;

项景昭嘿嘿一笑，眯着眼睛道：&ldo;这有动作却没有，太过自相矛盾，只有两种可能，或是想有却不能有，或是想没有却得有。

这窦鄂是宰相之子，那死的人却是伶人小旦，若窦公子想息事宁人，谁能按着他的头硬叫他查下去？如此一来，便只能是想有了。

&rdo;

木青渊笑着点点头，揶揄道：&ldo;虽是不够稳重，到底聪明劲还没少，不算太糟。

&rdo;

又接着说：&ldo;窦宰相原就不喜儿孙与伶官交往，他认为那都是供人取乐的玩意，若真对其上了心，有份，故而那人死了，窦宰相这里不但不查，反而要压着窦小公子也不查。

&rdo;

项景昭点点头，眼前如播电影般回放起京城的事。

窦宰相为百官之首，他一发话，京城那三品的知府哪里还敢深查此案？必得先放王百户一马。

只是窦鄂又岂是吃素的？先不说他那显赫的身份，只他平日里在国子监读书，认识了多少世家望族的公子，那些个公子平日里娇奢跋扈，每一个都或多或少有那么点路子。

即便官场上走不通，也有的是黑道捷径走。

想来王百户也是被这些个公子哥儿们折腾得不行，这才走了他干爹的路子，想着逃出京城。

王百户那位总管干爹既得了窦宰相的话，自然乐得卖这朝廷一把手个面子，便顺水推舟地将王百户送了出来，这事便了结了。

窦公子虽是宰相之子，但是他毕竟年岁还小，身边并未培植亲信，在京城或许还能只手遮半天，但一出京城，就无人可用无计可施了，王百户山高皇帝远，可不就逍遥自在起来了嘛。

与木青渊一问，果然与他猜的一样，因而更加得意了：&ldo;那王家祸害怕就是仗着晋城离京城路途遥远，消息不通，这又是王族世家的辛密，普通人了解不了太多，所以才这般放肆。

&rdo;

&ldo;他自知自己打死人惹了窦鄂的事瞒不住，也不去瞒，不过是挑挑拣拣说与旁人听，反而能营造出他在他那位干爹跟前极受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