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看见他笑得那一刹那所有紧张消失殆尽，任是从高处跌落粉身碎骨，还是被践踏到泥里，源源不断灌注的勇气都会支撑他前行。

多么张扬又青涩的存在啊。

张九眼中带上笑意，但手却悄悄抽回垂在身侧。

见俞渺没有在意，他敛目状似轻松问：&ldo;那陛下与臣如何快意潇洒呢?&rdo;

阳光洒在俞渺唇角翘起弧度的侧脸‐‐

&ldo;我们逃出生天后，就积蓄力量，然后卷土重来，杀上金銮殿!把他们立的皇帝从皇位上拽下来踩脚底下，看那些世家错愕嘴脸，我再大喊一声‐‐&rdo;

&ldo;我不做人了!jojo!&rdo;

张九：&ldo;……&rdo;

空气格外沉寂，张九扶额讪讪道：&ldo;我以为，陛下指的是像臣的老师那般，隐隐于市，享红尘潇洒，没想陛下回想重新夺回一切。

&rdo;

他听见俞渺嗤笑一声。

&ldo;夺回?&rdo;

少年帝王坐回了尊位，随意垂下的华服称托得他风华绝代。

他说：&ldo;就算我脱了龙袍，取了冠冕，从龙椅上走下去。

世间也无人能称王‐‐&rdo;

&ldo;我，俞渺活着一天!&rdo;

张九心大震。

&ldo;便是大周的天，大周的皇帝。

万民朝拜，海内诚服。

&rdo;

是啊，您是大周的皇。

张九由衷为他亲眼见证成长的帝王感到自豪，然随着年岁增长，他内心时常又因这种自豪蔓延阵阵难以言喻的钝痛。

君正值风华，吾已老矣。

他盯着自己苍老手掌，似乎要哽咽，但是喉头颤动之后，所有的爱恨痴嗔被咽下。

&ldo;臣会同陛下见证的。

&rdo;

‐

空旷寂静的宫殿里，阴暗角落，裴无音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了。

他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