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阴沉的小巷闪过一道巨大的白光，两人的脸忽明又忽暗，紧紧地对视着。

随之而来的雷声像火车轰隆而过，声音沉闷而迟钝。

短暂的沉静，又不知道何时再次发作，只会显得更加压抑，和心乱如麻。

&ldo;你到底想怎么样？&rdo;卡在喉咙里声音，比她听过的任何一句话都低哑。

&ldo;我想怎么样你清楚得很！

装傻你就装得像一点。

&rdo;

&ldo;没兴趣跟你玩这些！

&rdo;

尹蝉嗤之以鼻，装得像个圣人一样，还不是被撩起了火，&ldo;要么你就当和尚忍着别上钩，要么就干脆点怎么想怎么来。

上了钩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欲擒故纵给谁看哪？&rdo;

刻薄的话连珠炮似的从她嘴里说出来，杨嘉树之前黑炭的肤色好不容易白回了一点，现在又是黑了下来，连着耳根也一起一阵白一阵红，分不清是气是恼。

&ldo;瞪什么瞪。

&rdo;尹蝉抬了下眉，轻飘飘的语气，势气却一点不也弱，&ldo;你那天在公司楼下看着我上了别人车，隔天就叫我去你店里，之后在烧烤摊……&rdo;

她眯起眼，想到什么笑了下，&ldo;没兴趣？你敢说什么都没想？&rdo;

话音刚落，天空闷雷乍响，接二连三，一下比一下震撼，带来的动荡已经没有任何事能与之匹及。

&ldo;想了，也不会再想。

&rdo;

&ldo;什么意思？&rdo;

杨嘉树看着她，神情严肃，&ldo;我不会跟你一夜情。

&rdo;

尹蝉并不意外，也不深究，只问：&ldo;那你想跟谁上床？&rdo;

杨嘉树浓眉紧锁，双臂僵直地贴在两侧，手指在裤缝边松开又圈起，低沉而讽刺的声音道：&ldo;你不一样在装。

&rdo;

装做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尹蝉的眉目一抖，惊讶于他没有选择沉默来对抗她的刁钻的问题，也没有跟她敷衍打岔，而是不惜戳穿她，也揭开了他自己。

这样的方式坦白，等同于把自尊捧在手心任人搓圆捏扁。

她以为自己会嘲笑他一番，明明喜欢却什么都不敢做，但她意外地说不出口，

这一刻，他们心脏间无意牵起的无形的线，在他们眼底豁然明朗。

你我心知肚明的事，都摊了开来，昭然若揭。

她忽然就不明白了，他这样纯粹的心思，在她见过的人里，性欲和感情哪有相悖过。

她凝视了他半响，呢喃道：&ldo;你傻不傻啊。

&rdo;

杨嘉树不傻，他当然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