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对徒单衡道：&ldo;召学士们，拟稿，我亲自誊抄。

&rdo;

徒单衡领命，又说：&ldo;那……汴京之事？&rdo;

完颜康道：&ldo;不急。

他们还不曾有大战，若是去救人，反会生出误会，以为趁火打劫；真要趁火打劫，哪有火没烧起来就跳出去找打的？若我没有记错，殿试快开始了吧？先选人！

&rdo;

进士被称为天子门生，盖因自宋太祖时起，他们都要经过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才能最终确定功名。

完颜康不是天子，他目今不过称王而已，依旧在自己的地盘上开了殿试。

官民人等皆不以为意，称王之后再称帝，不是水到渠成的吗？连许多老夫子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抗议的。

徒单衡道：&ldo;还请赐题。

&rdo;

完颜康道：&ldo;出题之前，还有一事，既然归附，则西夏仕子如何处置？&rdo;

徒单衡诚恳地道：&ldo;他们虽读五经，但是语言文字并不很通，恐怕是考不过的，不如今年权开特科，言明或三年后，或五年后，一同应考。

特科可以西夏文字作答，反正，殿下也看得懂。

&rdo;

完颜康道：&ldo;善。

&rdo;心里飞快闪过了三道试题，并不拘于五经，第一题便是命论&ldo;王者视四海如一家&rdo;。

只等殿试之时公布。

耶律阿旺仗着资格老，插了一句：&ldo;殿下，那咱们呢？现在做什么？&rdo;

完颜康道：&ldo;休整，待命。

切记，令行禁止。

&rdo;

耶律阿旺也是熟悉他的风格的，嘴角一抽便槽了起来：&ldo;殿下不会又想退让做好人了吧？&rdo;

完颜康大笑：&ldo;我何必？你须知道，若金国完了，就剩下我与宋、蒙相争，与蒙对峙，勇力即可。

与宋相争，还有大统、民心、风评、心计……若仅以勇力论，当年金国就该灭宋了。

现在看来，却是金国先亡，还不值得我们警醒吗？&rdo;

耶律阿旺考虑得并不太深，但是举出金国的例子，却不由一震。

他也在金军里效过力，说起宋兵，印象就是弱，说起宋国，也是弱。

年年给岁贡，还小气家家的要拖延，等到金国以武力催讨，又送了来。

可就是这样的宋国，居然撑到了现在，现在居然要联蒙灭金了？！

在座的诸人开始思考起宋国到底是弱还是不弱，这么一个诡异的命题来。

完颜康却说：&ldo;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各忙各的去吧。

&rdo;

徒单衡留到了最后，诸将不免侧目，心里嘀咕着这只狐狸不知道又要有什么坏语音了。

徒单衡说的却是件不错的事情：&ldo;臣还有话要说，&rdo;说完，正一正衣冠，步下座位，走到完颜康面前，郑重地一礼，&ldo;殿下何时应天称帝？&rdo;

称帝？

完颜康居然有了那么一点点跃跃欲试，一举统一之后再威风凛凛地说&ldo;这是老子打下的天下&rdo;这种事情，二十年内都不要想了，不是妄自匪薄，而是实情。

即使不考虑蒙古，不考虑行将就木的金国。

单是宋国，需要花费的就不止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