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怪我咯？！

&rdo;霍连云伸长脖子，指着自己脑门。

赵洛懿转过脸去，目光走失在茫茫夜色里，霍连云十分恼火，听见赵洛懿淡淡道：&ldo;风度，你近来越来越容易暴躁了。

&rdo;

&ldo;又不是在侯府……&rdo;霍连云不耐烦地瘪嘴，&ldo;反正你盯着他，别让他惹事。

&rdo;想到什么，霍连云发出一声嗤笑，&ldo;不过你们现在简直，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我就是担心，你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的我不管，师父是我们共同的师父，你徒弟的命是命，众兄弟的命也是命，孰轻孰重，你心里有个数，别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rdo;抓了一把头发，霍连云十分急躁，&ldo;还得想个法子，向朝廷交代。

再出漏子，我的身份就兜不住了。

&rdo;

&ldo;你就该踏踏实实做靖阳侯，富贵荣华，不该蹚这滩浑水。

&rdo;赵洛懿轻描淡写地说。

&ldo;要是能选，我也不希望那时是温煦救我。

&rdo;霍连云火烧屁股似的，和赵洛懿说不下去了，颓然地摆了摆手，&ldo;不说了，明日赶路，等回楼里，许多事就好办了。

你也赶紧睡吧。

&rdo;霍连云拍了拍赵洛懿的肩头，进屋去。

门fèng中窥见，赵洛懿还在那里抽烟，霍连云插好门，爬到床上盘腿坐着，收起那副毛焦火辣的样，将随身带的纸笔取出，呵开冻笔，匆匆写下一封信。

抵达灵州的前夜，靖阳侯府派出的府兵在官道上找到霍连云等人，当晚一行十数人大摇大摆在距离灵州最近的城镇客栈住下。

东西交给萧苌楚之后，李蒙明显感觉到，赵洛懿和霍连云的警惕性都放松了。

不过他有几次看见霍连云放飞信鹞，都在赵洛懿出门办事时，王汉之与谁都不亲近，看出赵洛懿不是那么容易会收他为徒之后，成天蹲在屋檐底下，六神无主，双眼放空。

倒是王汉之的猫，常常和李蒙黏在一起，却和王汉之不亲，李蒙猜测，王汉之家里出事之后，一定没什么心情带宠物，猫也是高傲的生物，就是人搭理它，它还懒得搭理人，何况不搭理它，它就更懒怠动。

这晚上赵洛懿出门去，李蒙洗完澡，只穿了件单衣，抱着也洗过的黑猫坐在外面，拿了张大毛巾给黑猫擦拭身上水珠。

王汉之手里握着刻刀，就坐在不远处，在雕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个木匣子，李蒙总觉得有点眼熟。

&ldo;你跟着他多久了？&rdo;

王汉之平时都不说话，他开口和李蒙说话简直让李蒙有点受宠若惊，脸上却面无表情：&ldo;不关你的事。

&rdo;

锋利的刻刀在木匣内部进进出出，刮擦下的木屑从王汉之手指间抖落，他瞥一眼李蒙，&ldo;我会让他收我为徒，你听话点，以后师哥罩着你。

&rdo;

&ldo;就是收你为徒，我才是师哥好吧！

&rdo;李蒙心里不住翻白眼，好奇地看王汉之做的东西，猜测是个什么机关。

他想起来为什么眼熟了，像在王家庄时，那个放飞针的匣子。

带着王汉之上路之后，赵洛懿似乎没把王霸的亲儿子放在眼里，并没有盘问他，现在想来，最可能知道百兵谱下落的就是王汉之，恐怕朝廷也是为这个才找他。

而赵洛懿只问过他知不知道，王汉之说不知道，他就没再问起过。

这么一想，倒像是有意放王汉之一马，不过李蒙看霍连云成天在王汉之跟前打转，要是有机会，霍连云一定很想单独审问王汉之。

&ldo;你今年满十六，四月生日，我年前刚过完十六岁生辰，比你年长。

十方楼不都是按岁数排辈分吗？不然穷奇不可能排到第四。

&rdo;王汉之笃信道。

每当听王汉之谈论赵洛懿，李蒙都觉得他比自己对师父的了解更多，也许王霸从前和赵洛懿确实很熟悉。

&ldo;他们辈分很乱，也有五六十岁的老头称师父赵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