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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枳没有拜托过他什么,也没有和他说过要把骨灰洒进海里的话。
是他自己下意识想着骆枳会怎么对他说这句话,是他自己安慰自己,骆枳大概也想睡进海里,所以这个结果不算糟。
他在每个晚上睡前这样对自己说,睡在海里不难熬,骆枳并没受什么苦。
胸肺窒痛,耳膜撕扯。
骆承修的意识开始一阵阵模糊,然后忽然有人把某扇门拉开,他和汹涌泄出的海水一起重重摔下去。
骆承修不住呛咳着,他猜自己可能是把肺也咳了出来,整个胸腔都是空的,只有火辣辣的疼和血腥气。
他被人架起来去甲板上透气,明禄站在他身边,依然是很和气的神情。
“请小声一点,骆家主。”
明禄说,“视频的声音不宜太大。”
骆承修瘫软在甲板上,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茫然地看着船下码头上徘徊着的人影。
……什么视频?……明危亭摘下耳机。
视频的音量没造成什么影响。
明家的先生对折磨人不感兴趣,只是拖着进度条随便看了几眼,就合上电脑交给明禄,坐回骆炽床前。
骆炽阖着眼,气色还好,却睡得不算安稳。
他似乎正在一场不为外人知的梦里,呼吸有些急促,眼睫轻轻翕动,又有水汽无声沁出来。
明禄有些担忧:“要不要去叫医生?”
“先不用。”
明危亭摇了摇头,他查看过监护仪器的数据,拢住骆炽垂在床边的手。
他在学习根据骆炽细微的反应推测情绪,现在骆炽昏睡着,没有醒时的本能掩饰,并不算非常难以判断。
如果他没有猜错,骆炽应当不是在一场很差的梦里。
……骆炽在一场非常不差的梦里。
任姨过世后,他余习骆炽在梦里真心实意地发着愁。
任姨不帮他想办法,居然还笑他,还点着他的脑袋要他好好还人家的账。
骆炽想要假装不高兴吓唬任姨,坚持了不到半秒就以失败告终。
他低着头,嘴角抿不住地一个劲往上抬,笑容跟着停不下来地往外冒。
他好想任姨。
想到打算去找任姨为这些年的事道歉,他好像有好多事要道歉。
现在终于梦到了任姨,他却把要说的都忘了。
他只是努力把眼睛擦得更清楚,去看清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他脑子里像是住了个会吃记忆的松鼠,总是会有大片的空白,有很多记忆被吃掉都没关系,他不想忘记任姨。
任姨笑吟吟地抬起手,又去摸他的头发,把他像小时候一样圈在怀里痛痛快快地揉,揉够了才终于慢慢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