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不是……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海螺收敛了光芒，就在它恢复成原样的一瞬间，白蔹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灵智。

男人攥紧白蔹的手臂，一字一顿地叫道：&ldo;小白……看着我……我是谁？&rdo;

白蔹眨了眨眼睛，像是十分困倦地站不住脚，摇晃着身体道：&ldo;是谁？&rdo;

这一刻，男人的脸上说不出的复杂神qg，他抓着白蔹的手腕，直到即使迟钝如此刻的白蔹也忍不住蹙起眉来，只剩下本能地喃喃道：&ldo;痛……&rdo;

男人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回身望去，濒死的穷奇已经化作人形被那只小老虎带走，飞快跑得连影子都模糊了。

漆黑天幕的掩盖下，这一切发生得是那般突兀，男人小心地松开攥着白蔹的手，白蔹却顺势软软地瘫在了他的身上，小声道：&ldo;好困……&rdo;

男人只得揽住他的背，一手勾着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白蔹枕着男人的肩，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周围的一切在先前的那场争斗之后化作废墟，河水涨到了半人高，来时不过刚刚触及膝弯，男人抱着人缓缓往药铺的方向走去，就像他怀中的人，随他一同出来时还神智清明，这会儿却……

男人想到了千年前与穷奇一战的自己，那时他与梼杌一战，梼杌不敌，被毒液麻痹了全身，于是他便贪心地想要把梼杌吞进肚子里，只可惜才刚吞了一半，穷奇来了。

穷奇偷袭了他，可是他失去灵智却不止是被穷奇重击了头部那么简单，而是和刚才一样，也是在穷奇的一声嘶吼之后，他就渐渐神志不清，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找到这只可以固魂的海螺。

失去灵智并不代表着身体缺失，而是指三魂七魄中主灵慧的一魄脱离了苦主，现下，白蔹的qg况就是如此，而那一枚灵慧被海螺收走，曾经收纳在海螺里的他的灵慧则被释放了出来……

男人抿紧嘴唇，因果循环，这是他欠了怀中人的。

药铺子里土狗从厨房的小窗里看到了踩着墙头翻回后院的两人，摇晃着尾巴凫水出来迎接。

男人对它点点头道：&ldo;魔物已经退走，回去好好休息。

&rdo;说罢，他就自顾自抱着白蔹，滩过及腰深的水，然后沿着楼梯上了房子二层。

二楼的房间十分简陋，男人把白蔹放到chuáng上，再盖上被褥，白蔹手里握着那枚海螺，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睡得安稳。

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角，他还保留着失去灵智时的那些记忆，似乎chuáng上的人在他孤独无助时也是这样抚慰他的。

这一夜过得极其漫长，直到凌晨的阳光穿透积云，雨水彻底不再流连，小镇这才缓一口气从恶梦中回过神来。

街道上又开始有了人声，只不过声音惊惶哀切，充满了说不出的恐惧。

白蔹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男人为他端来了一碗粥，语气淡淡道：&ldo;喝完粥喝药，你脸上的纱布昨晚沾了水，就帮你拆了，今天伤口有些发红，痛要说。

&rdo;

白蔹呆呆地望着他。

男人弯了弯嘴角，摸摸他的伤疤周围道：&ldo;痛吗？&rdo;

白蔹仍旧茫然地看着他。

直到男人指尖用了点力，他这才倏地把头往后一撤，委屈地叫出声来。

男人收回手，一字一顿道：&ldo;这就是痛，以后记住了，哪里痛了就出声。

&rdo;

白蔹被他按了那么一下，对男人的印象瞬间坏到了极点，他想要把男人推拒开，然而男人却qiáng硬地把他拖了回来，掐着他的下颌，却对着他的伤疤轻轻chui了口气道：&ldo;还痛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