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持终于睁开眼。

顺势抓住她的手，在掌心慢慢揉捏。

长时间的奔波让他疲惫，以至于看她的眼神比往常更添朦胧温柔。

前一夜他没能好好打量，如今看了半天，最后说：&ldo;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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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蘅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将手挣脱开。

她打算自己做点粥，周晏持在身后坐起来，同她说：&ldo;今天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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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蘅后背一僵，没有回话。

上午天气晴好，有小孩来找杜若蘅问数学与语文的问题。

这里的支教老师前段时间在完成三个月的教学任务后便返回了城市，自此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再来新的教师。

杜若蘅作为难得出现的知识人才，被好几个好学的小学生追着问问题。

杜若蘅都相当耐心地给予了讲解，每回答完一个小孩后还会分发一块周晏持带来的巧克力。

周晏持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面无表情。

杜若蘅被围得人太多，有小孩都够不到她的衣角，便打算退而求其次，拽着本子来问周晏持，结果立刻被他瞥过来的一记眼神吓得退了回去。

杜若蘅忙得无暇抽身，错眼看到这一幕，指责他：&ldo;要么你就回去，要么你就帮忙。

总之至少你别在这儿帮倒忙行不行？这里的小孩本来就胆小，你吓他们很有成就感是不是？&rdo;

周晏持愈发面沉如水，过了片刻还是慢慢走过来。

他脸上没有笑容，手中却接过一个小孩的练习册，开始教给他们发音‐‐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快到中午的时候孩子们终于离去，临走前礼貌有加，让杜若蘅印象深刻，眼角眉梢都带着轻松意味。

直到周晏持又将问题抛了出来：&ldo;中午再不走的话，天黑之前就赶不到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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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蘅眉毛没有抬一下：&ldo;我暂时不回去。

&rdo;

周晏持看了她一会儿，才问出来：&ldo;什么意思？&rdo;

&ldo;我会在这里先呆上一段时间。

昨天跟村长沟通过了，我权当支教老师先住一段，等新的老师到了之后再说。

&rdo;

周晏持眉心紧紧皱起：&ldo;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再过一个多月这里温度就要降到零下，万一到时候还没人来，大雪封山了你打算怎么办？要在这里呆一个冬天？到时候缇缇怎么办？家里怎么办？做事之前怎么都不跟我商量？这么贸然下决定，也不考虑后果？&rdo;

他的口气不好，杜若蘅的态度更差：&ldo;这村子里的人大雪封山了多少年也没见冻死，我做什么事为什么还要跟你商量？你不喜欢我就不能做了是不是？我又没有强求你来。

你不习惯可以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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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持深深吸一口气，才将这么多戳心戳肺的话勉强咽下去。

两人算是彻底谈崩，周晏持面沉如水，眼神冰霜雨雪一样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