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时候最大最可怕的惩罚并不是死亡，而是……&rdo;

广晟微微一笑，低声道：&ldo;对于爱面子假装清高的文人来说，最大的梦魇就是身败名裂。

&rdo;

他没有多说，转而挑眉看着如瑶，似笑非笑道：&ldo;聂景让你传给我什么东西，拿出来吧。

&rdo;

&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如瑶诧异的问出了口，随即却失笑摇了摇头，&ldo;我知道你干久了锦衣卫，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分析推测。

&rdo;

随即拿出了藏在亵衣中的纸包，宫里如今查禁森严，她身为女医人缘不错，又是广晟的堂妹，搜身的人才对她略微客气些，否则连这个也藏不住。

广晟打开纸包，看到一点紫色粉末，又看了皱巴巴的纸上寥寥写的几笔，面色顿时阴沉下来，用毛笔沾了一点远远的嗅了下，立刻用火折子点燃烧掉。

&ldo;这是什么？&rdo;

&ldo;聂景说了，这是能加深人幻觉，让人神智不清癫狂错乱的药。

&rdo;

聂景在八年前的那场事变中侥幸逃脱，没有被朝廷抓住，广晟看他性格温和不像惹事的人，也就没有揭穿他，只是把他调到东宫的医药房里当差‐‐太子跟皇帝父子之间关系冷淡，宫里甚至还有汉王的细作遗留，因此太子和亲近妃子的用药一律是自己在宫外配置的，那个医药房几乎就是闲置的，只是给些不重要的中官和宫女配点药材。

聂景呆在那里，也不会再有任何不测和危险。

广晟若有所思道：&ldo;只怕皇上的疯狂易怒就是由此而来的，起码也是加重了他的癫狂好杀。

&rdo;

&ldo;这么危险的东西哪来的？&rdo;

如瑶惊呼一声，禁不住看向自己的衣服，生怕不小心沾染了。

&ldo;放心吧，这东西沾在皮肤上也没事……如果我没料过，这是喂给家禽家畜一类吃的，皇上喜欢鸭血羹，必须吃现杀的活的，超过一个时辰就不鲜美了，因此南苑长期养着一群灰羽鸭。

&rdo;

&ldo;鸡鸭吃了以后就蕴含在体内，由于分量轻微，尝毒的太监是发觉不了的，只有长期食用才会渐渐影响人的神智。

&rdo;

&ldo;这么离奇的药会是谁下的呢？简直跟当年小古的如出一辙……&rdo;

如瑶一时嘴快就说了出来，发现自己提了那个禁忌的名字，后悔也来不及了，顿时深深后悔在广晟面前提起。

广晟身子微微一颤，因为那个尘封的名字而双拳慢慢攥紧，双目迷离，渐渐朦胧深远。

如瑶看到他如此难受，心中也是叹息一声，随即告辞离去了。

只剩下广晟一人，站在窗边愣愣的想着心事。

那个名字宛如过往的魔咒，又似最深情的凌迟，在心间结成深不见底的血痂，看似已经复原，一旦触动，就是鲜血横流，痛入骨髓。

小古……他的如郡……

拳掌之间隐约传来疼痛和血腥味，他却充耳不闻，眼前渐渐浮现伊人的一颦一笑。

她总是那般傻愣愣的水眸凝视着他，好似很娇憨可人，下一瞬不经意间，她目光流转，顿时冒出慧黠得意的笑容来，好似小狐狸偷到了鸡，左顾右盼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