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九扑到床上，抱过叠得整齐的被子，不愿再动弹。

沈孤水关上门转头看她，一脸无奈，&ldo;你也忒不讲究，好歹把外衣脱了。

&rdo;

苏云九翻了个身，耍赖道：&ldo;懒得脱。

&rdo;

沈孤水自然有办法治她，几步过去俯下身，在她耳边道：&ldo;那我帮你脱？&rdo;

苏云九三两下解开外衣系带，扒下来以后将它随手一扔，又立马缩回被子里。

沈孤水叹了口气，起身将被扔到在自己肩上的那件纱衣挂好。

苏云九蒙着头静静等着，等到床边一阵窸窣声过后，被子就被沈孤水掀开，她旁边的位置紧跟着陷了下去。

沈孤水躺好后，伸手将她捞过来抱着，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再说些什么，只闭上眼睛，随意得就好像他并不认为此举有何不妥。

倒是苏云九僵着身子不敢动。

其实苏云九并不很怕他，可同他在一处的时候‐‐尤其是这般亲密的时候，她总不由得想到横在两人之间的那层欺瞒。

苏云九自然不敢同他明说，只能自己憋着，如此他便一直不懂。

但倘若他懂了，她无论说什么也都是无用了。

如同一个死结。

胡思乱想只会平添烦恼，苏云九不爱给自己找不痛快，闭上眼放松了些，竟很快睡过去。

天刚擦亮，外头便传来吵嚷声。

苏云九翻了个身，正好碰到沈孤水，抬头就见他正靠着床头半躺着，眼神清明。

&ldo;你……&rdo;苏云九还未理清思绪，&ldo;晚上做贼去了？&rdo;

沈孤水瞥向她，&ldo;做什么贼？&rdo;

苏云九讨好地笑笑，&ldo;我不过见你挺精神的，像‐‐&rdo;像她和苏星河半夜出去盗财宝，第二日清晨回家时神采奕奕的模样。

这个&ldo;像&rdo;拖了半天，最终她话锋一转，&ldo;外边怎么吵成这样？&rdo;

沈孤水也不计较，&ldo;许是沈落荻的那伙人闹出来的。

一群莽夫，吵些也是难免。

你还困不困？&rdo;

&ldo;不困了。

&rdo;苏云九伸着懒腰，&ldo;你有什么打算？&rdo;

&ldo;吃过饭便去外面走走，看这些人来做什么。

&rdo;沈孤水道。

不同于皓月城的恢宏大气，湚城是秀丽温和的。

笔直的大运河将整座城分作两边，小舟在横跨运河的拱桥下来往。

岸边，杨柳拂着河上轻烟，白墙黛瓦将红灯笼衬得愈发艳。

街巷间的石板路是有些年头了，春风细雨似巧匠，以青苔缝补了上边的裂痕。

苏云九没走几步便着了迷，同沈孤水说不愿回皓月城。

沈孤水不应她，却眼中含笑看她耍赖，倒真似一对寻常人家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