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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在厨房,正准备起火烧柴,听见秀姑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便赶紧划了火柴,撕下一块旧报纸,揉皱,点燃后伸入灶炉,匆匆吹了一阵,见火起了,就贴在窗户上听。
秀姑声音低低的,和母亲肩并肩坐在矮凳上,边摘菜边叨磕。
“今次姚婶可就阴功啰。”
秀姑拖着长音,音调有股悲天悯人的凄凉,“她们家思东不知怎么在那条河落的水,正巧有个赶牛的路过,这才被捞上来。”
我还在暗自琢磨姚婶的儿子是哪个,听到思东,我就懂了。
新圩有十几个姓,出了圩,沿着一条水泥路分成枝丫,我们何姓就在其中一根枝丫上。
这根枝丫同宗同源,共同拜着一个家族祠堂,修族谱、论辈分、取姓名,都是有讲究的。
我和姚婶的老二同属于“思”
字辈。
像我大哥比我大了十岁,他就是“子”
字辈了。
这个何思东,和我同龄,可我却不屑与他玩。
我们给他的外号叫“癞皮狗”
。
因为他身上长有一片又一片的紫色疙瘩,背上腿上都有,还会流脓。
我们有时路过祠堂,常常看见他姐姐给他用草药洗澡,旁边放着一个白铁桶,里面泡着煮过的药草。
药汤泥黄泥黄的,上面零星飘着枯萎的茎叶,看上去像水田里的泥水,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据说他那些疙瘩呈紫色,是药汤泡过的结果。
但这并不能消除我们小孩对这种未知疾病的恐惧,害怕一沾上他的皮肤,就会变异成另一只癞皮狗。
况且他性格并不活泼,我们方言叫“很薯”
。
和红薯一样傻的意思。
每次见他,他总是孤零零蹲在河边,盯着水里的鱼,又阔又脏的开裆裤大敞,露出两个黄澄澄的屁|股蛋。
我们见了,就会欢泼地在他背后大喊:“癞皮狗的鸟露出来啦!
癞皮狗的鸟露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