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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窦婴田蚡,为了灌夫骂座一事,争论廷前。
窦婴先言灌夫曾有大功,不过醉后忘情,触犯丞相,丞相竟挟嫌诬控,实属非是。
田蚡却继陈灌夫罪恶,极言夫纵容家属,私交豪猾,居心难问,应该加刑,两人辩论多时,毕竟窦婴口才,不及田蚡,遂致婴忍耐不住,历言蚡骄奢无度,贻误国家。
蚡随口答辩道:“天下幸安乐无事,蚡得叨蒙恩遇,置田室,备音乐,畜倡优,弄狗马,坐享承平,但却不比那魏其灌夫,日夜招聚豪猾,秘密会议,腹诽心谤,仰视天,俯画地,睥睨两宫间,喜乱恶治,冀邀大功。
这乃蚡不及两人,望陛下明察!”
舌上有刀。
武帝见他辩论不休,便顾问群臣,究竟孰是孰非?群臣多面面相觑,未敢发言。
只御史大夫韩安国启奏道:“魏其谓灌夫为父死事,只身荷戟,驰入吴军,身被数十创,名冠三军,足为天下壮士,现在并无大恶,不过杯酒争论,未可牵入他罪,诛戮功臣,这言也未尝不是。
丞相乃说灌夫通奸猾,虐细民,家资累万,横恣颍川,恐将来枝比干大,不折必披,丞相言亦属有理。
究竟如何处置,应求明主定夺!”
武帝默然不答,又有主爵都尉汲黯,及内史郑当时,相继上陈,颇为窦婴辩护,请武帝曲宥灌夫。
蚡即怒目注视两人,汲黯素来刚直,不肯改言,郑当时生得胆小,遂致语涉游移。
武帝也知田蚡理屈,不过碍着太后面子,未便斥蚡,因借郑当时泄忿道:“汝平日惯谈魏其武安长短,今日廷论,乃局促效辕下驹,究怀何意,我当一并处斩方好哩!”
郑当时吓得发颤,缩做一团,此外还有何人,再敢饶舌,乐得寡言免尤。
保身之道莫逾于此。
武帝拂袖起座,掉头趋入,群臣自然散归,窦婴亦去。
田蚡徐徐引退,走出宫门,见韩安国尚在前面,便呼与同载一车,且呼安国表字道:“长孺,汝应与我共治一秃翁,窦婴年老发秃。
为何首鼠两端?”
首鼠系一前一却之意。
安国沉吟半晌,方答说道:“君何不自谦?魏其既说君短,君当免冠解印,向主上致谢道:‘臣幸托主上肺腑,待罪宰相,愧难胜任,魏其所言皆是,臣愿免职。
’如此进说,主上必喜君能让,定然慰留,魏其亦自觉怀惭,杜门自杀。
今人毁君短,君亦毁人,好似乡村妇孺,互相口角,岂不是自失大体么?”
田蚡听了,也觉得自己性急,乃对韩安国谢过道:“争辩时急不暇择,未知出此。
长孺幸勿怪我呢!”
及田蚡还第,安国当然别去,蚡回忆廷争情状,未能必胜,只好暗通内线,请太后出来作主,方可推倒窦婴。
乃即使人进白太后,求为援助。
王太后为了此事,早已留心探察,闻得朝议多袒护窦婴,已是不悦,及蚡使人入白,越觉动怒,适值武帝入宫视膳,太后把箸一掷,顾语武帝道:“我尚在世,人便凌践我弟,待我百年后,恐怕要变做鱼肉了!”
妇人何知大体?武帝忙上前谢道:“田窦俱系外戚,故须廷论;否则并非大事,一狱吏便能决断了。”
王太后面色未平,武帝只得劝她进食,说是当重惩窦婴。
及出宫以后,郎中令石建复与武帝详言田窦事实,武帝原是明白,但因太后力护田蚡,不得不从权办理。
事父母几谏,岂可专徇母意?乃再使御史召问窦婴,责他所言非实,拘留都司空署内。
都司空系汉时宗正属官。
婴既被拘,怎能再营救灌夫,有司希承上旨,竟将灌夫拟定族诛。
这消息为婴所闻,越加惊惶,猛然记得景帝时候,曾受遗诏云:“事有不便,可从便宜上白。”
此时无法解免,只好把遗诏所言,叙入奏章,或得再见武帝,申辩是非。
会有从子入狱探视,婴即与说明,从子便去照办,即日奏上。
武帝览奏,命尚书复查遗诏,尚书竟称查无实据,只有窦婴家丞,封藏诏书,当系由婴捏造,罪当弃市等语。
武帝却知尚书有意陷婴,留中不发,但将灌夫处死,家族骈诛,已算对得住太后母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