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伍方逐渐睡着。

季海掖好他的被角，坐到沙发上猛灌水。

苏文夺下她的水杯，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ldo;没事儿的，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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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道，&ldo;我不怕。

我跟爸妈大吵一架跑出来，那个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大年初二的，我也懒得去拜年，医院是最让我感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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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抱着季海，半晌无语。

伍方的生命不超过一星期。

外面满是爆竹声，更映衬了屋内的沉默。

苏文和杜杰陪在病房一整天，看季海如常地跟伍方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伍方多数时候沉默，偶尔勉强笑出一两声以示自己还在倾听。

其实不管他笑不笑，季海依然会那样讲下去。

他们都是固执的人。

期间杜杰接了一个许慈的电话，许慈在那头道完新年快乐后，确认了那批消防器材质量过关，让他暂时不用担心。

不过这不代表他们放下心来了，毕竟赵建国既然插了这么一杠子，必定不会这么容易罢手。

杜杰沉默了许多，苏文也不问，权当他是对昨晚答案不满意而任性。

三天后，大年初五，伍方离世。

大年初七，苏文在一片爆竹声中赶到季海家。

她没有在火化场或是医院或是什么地方缅怀，她甚至连追悼会都没有参加。

季海母亲强撑着笑脸接待了昔日好友的儿子。

苏文小声地进了季海的卧室。

这里似乎跟自己许多年前来的时候布置一样，清慡而温馨，只是这坐在床头的人不一样了。

季海第一句话就将苏文惊得差点心率失衡。

&ldo;哥，我这个月那话没来，我今早买试纸测了下，应该是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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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费了好一会劲才让自己平息下来，坐到床边问，&ldo;你确定？&rdo;

季海点点头，笑道，&ldo;所以我不难过，真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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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将季海的手放在自己手中，&ldo;阿姨他们知道吗？&rdo;

季海摇头，&ldo;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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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的女孩子，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却在这时候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