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森不知道第几次反省了自己的神游，并把这归结为来自连恰的传染，他冲连恰点了点头：&ldo;你很早。

&rdo;

实际上他想问的是为什么连恰这么早，可他不敢说太多字，他相信连恰能听明白。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自然而然地把视线落在连恰脸上‐‐女孩则习惯性地视线乱飞，目光像是小精灵振动翅膀抖落的金粉一样‐‐蓝森忽然皱了皱眉。

&ldo;你。

&rdo;他开口，抢在了连恰要说话之前，在女孩透着疑问的目光中，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右眼下方。

&ldo;哎哟。

&rdo;连恰像是被抓了包一样，抬起两只手，手指尖按住眼睛，&ldo;黑眼圈那么明显啊……我以为不太会看得出来呢。

&rdo;

蓝森无可奈何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打开店门，示意连恰进去。

连恰捂着眼睛，按着眼睛下方没完没了地揉，好像这么干就能把那些熬夜的证据消灭殆尽似的。

蓝森径直走到吧台后，拉开冰箱冷藏格，拿出一颗土豆，洗干净削皮切成薄片码在盘子里，无声地把盘子推给连恰。

&ldo;？&rdo;这次露出标准疑惑表情的是连恰，也可能是因为她还还在忙着揉黑眼圈，所以没想起来开口说话。

蓝森面无表情地又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下方。

连恰愣了两秒，福至心灵：&ldo;用这个盖在眼睛上？&rdo;

点头。

连恰很听话地在吧台外面那圈凳子上坐下，刚想伸手拿土豆片，忽然又收回手，用一种十分郑重的语气开口：&ldo;蓝森先生。

&rdo;

&ldo;？&rdo;

&ldo;我之所以今天来得这么早，是因为我醒得太早了，然后醒了之后睡不着，本来今天就打算过来的，我就直接过来了。

&rdo;

&ldo;……&rdo;

女孩的语气十分认真，有条有理：&ldo;今天醒得太早了，是因为我很开心，开心，是因为我前几天一‐&rdo;伸开胳膊，画了个半圆，&ldo;‐直‐‐在写的一个故事，昨天……哦不，今天凌晨写完啦，终于写完啦！

&rdo;

蓝森拿不定他应该先表达恭喜，还是先表达对健康的担忧，最后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写，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ldo;然后，要写这个故事，是因为……&rdo;

突然没了声音，蓝森等了几秒，也没听见连恰接下来的话，他有点疑惑地转过身，猝不及防撞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连恰两只手举着那个棕色纸袋，胳膊直往前伸，动作像是小孩子在送礼物一样稚气，她微微抿着嘴，看上去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一些，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蓝森有点意外，他看看纸袋，又看看连恰，迟疑地伸出手去拿纸袋‐‐连恰没有躲，那这说明他没有会错意‐‐他把纸袋拿到手里，捏了捏，里面薄薄的，像是一本小册子。

连恰看起来比他还要松一口气：&ldo;蓝森先生，这个送你，我给你的礼物！

&rdo;

&ldo;？&rdo;

&ldo;……花生酱饼干的回礼啦，特别好吃，谢谢你。

&rdo;连恰的视线又游移开了，她悄悄地把目光转回去瞟了一眼，见蓝森愣愣地看着那个纸袋子，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至少她当时那么愣愣地看着一盒子饼干的心情，蓝森绝对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