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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中低洼、混乱、藏污纳垢的旮旯,是罪恶滋生最好的温床。
风声从耳边呼啸向后飞驰,吴雩眼底划过寒光,脚底骤然发力,跃起踩上围墙,飞檐走壁数步,轻而易举超过了连滚带爬的年大兴,凌空三百六十度翻身落地,甚至没带起半丝声音!
&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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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大兴立马止住步子,差点摔了个跟头。
顺着他颤抖的瞳孔向前看去,数米以外的小巷中,吴雩从光影交界处缓缓站起身,侧影被他身后的那轮冷月拉得锋利狭长。
&ldo;……你想起我是谁了?&rdo;年大兴脸上肥肉乱颤,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吴雩默不吭声。
&ldo;没关系,我记得你,每当我看见这个都会想起你!
&rdo;年大兴把松松垮垮的跨栏背心一撩,肚皮上赫然一道蜈蚣似的弯弯曲曲的疤,足有半个巴掌那么长:&ldo;‐‐想不到吧,从云滇到津海,隔着大半个中国,还他妈有遇见故人的那一天!
&rdo;
他上下打量吴雩,小眼睛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恶意:&ldo;你倒有本事,还披上这身条子皮了,应该不仅仅是送钱找门路那么简单的吧?你说,要是条子知道你他妈是越狱的逃犯,你下半辈子还能不能从牢房里出来?!
&rdo;
吴雩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ldo;你想怎么样?&rdo;
年大兴咧嘴大笑,得意至极:&ldo;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rdo;
&ldo;你要钱?&rdo;
年大兴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了当,顿时更神气了:&ldo;钱?老子不缺钱!
这样吧,你自己倒是说说,当年把老子肚子上豁这么大一刀,该赔我多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你们条子老说什么天网恢恢,你撞到老子面前算不算报应,嗯?&rdo;
吴雩知道他在拖延时间,右手缓缓摸到后腰,从皮带上轻轻拔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刀锋极其狭窄,也不知道是磨了多久,月光荡在刀刃上,反出一道森寒的弧光。
年大兴毫无知觉:&ldo;再说你能有几个钱,老子要发财,可不缺门路,想叫你死的人多得是!
现在可不是当年蹲牢房的时候了,光拳头硬可没用,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rdo;
吴雩不易察觉地重心前移,持匕的手缓缓垂在身侧‐‐但就在这时,他身后城中村的方向传来了摩托轰响,急速逼近,转眼就到了近前!
呜‐‐呜‐‐引擎轰然停止,窄巷前后同时闪现出摩托车头灯。
吴雩眼睛被刺得一眯,只见这破败的方寸之地已被照得灯火通明,紧接着七八个小混混扛着撬棍、握着菜刀齐刷刷从车上下来,不怀好意地堵住了前后两端巷口。
然后巷尾堵着的那几辆摩托后又缓缓驶来一辆豪车,车门打开,钻出来一个五十来岁圆头大耳的男子,可能是因为相由心生,看面相便非常不善:
&ldo;十年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rdo;
吴雩的目光落在那人手上,只见他右手全无异状,左袖口下却空空荡荡,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终于想起了这是哪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