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程安安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刚才小女人将手中的星月扬起的那一刻，目标真的不是司徒寒越，而是她自己。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悲伤和无奈，尽管一时间无法再发出声音来的她一直在摇头，在用眼神哀求他，不要悲伤，不要难过，也不要怪罪，这是她自愿的。

告诉他，她好累，好累！

这条路走得太辛苦，她真的走不动了。

而此刻，倒在这个男人的怀里，静静的等候明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将灵魂放飞，那将会成为她最好美的卷恋……

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手明明那么无力，可是下手却那么残忍？

他几乎是飞奔过去的，象第一次见面一样直接冲到她的面前，做出一幅惊震，好奇，意外等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他无望地低喃着，无力地责备着，颤抖的双手很想上去将正在流血不止的小女人抱进自己怀里，可是旁边的守卫立即上前将他拦住，大约是受到了司徒寒越的指示，其中有一人还胆大包天的趁他分神之际打了他一拳，腹部疼的让他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唯有血红的双眼绝望的瞪得老大。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用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成全他！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所有人都石化了。

只有眼泪与血水流淌的声音，在演凑着悲伤的旋律。

“安，你疯了！”

伊子夜率先回过神来，“你明明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甚至不是任何人想要的，为什么要犯傻，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我只能忍受残酷，却不能接受绝望。”

双眼又是一片血红，原来看不清这个世界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可言的，至少这样……她可以不用去看司徒寒越那张写满恨意的脸。

其实她本来是想用星月威胁他放手的，可不想司徒寒越对于她的威胁毫不在意，她的手几乎脱离了自己的意识将星月高高扬起，直到刀落的那一刻她才回过神来，可是……来不及了，星月再下落两公分就会吻上这个男人的脖子。

较之于伤他，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毕竟还是有人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收尾的不是吗？

比如，司徒老爷子！

她没有忘记老爷子特别叮嘱过的“既使你能看清这个世界，也要装做你什么也看不到。”

诚然，她的世界原本就不该拥有阳光。

她是他这辈子的劫，有她的地方，他注定无法快乐，所以……就这样结束吧，提前结束吧，她太累，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想那些所谓的因为和所以。

“放了天杀，放了皇家，放了乔帝，让伊子夜走，我留下！”

“凭什么？”

存心的，故意的是不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博取他的同情？果然……老爷子说的没错，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

的确，潇十一郎的女儿，昔日摩卡用一夜的时间就将忍氏家族灭门的安，本来就不是个弱势的主。

“凭我决定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