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忽然抬头看向他，哑着嗓子道：&ldo;刺史大人好记性，我从曲如风余党手中拿到的账簿，可是亲自送到您的手中。

&rdo;

王宪闻言上前就是一脚，骂道：&ldo;谁指使你污蔑我?&rdo;

刘卢被他踢翻在地，方才一脚正踢到他的伤处，胸口又汨汨地流淌着血。

刘卢也不起来，就势躺在地上不言不语，望着九霄晴空如洗，心中却是空荡荡一片。

为恩，他手上沾染血腥;为财，他杀人无数;为情，家人于他情断义绝。

梁益的话言犹在耳，他这一生所作所为，唯独没有为自己做过一件。

殷元昭就着茶盏在桌上一磕，喝道：&ldo;你给我滚回去。

&rdo;立即就有士兵不顾王宪挣扎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殷元昭捏着刺客的供词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丢给梁益，让他念给大家听听。

&ldo;刘卢，三十八岁，锦州人氏。

永昌十年六月，奉命千里追杀霍老二等人夺回账簿，得钱五千贯。

七月，杀周济则一家主仆十八人，得钱一千贯。

八月，奉命刺杀肃安郡王，功成则获黄金千两。

&rdo;杀人血案在梁益嘴中吐出来，像是一件平平无奇的事。

王宪听了更为激动，拍着桌子站起来道：&ldo;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do;早就有士兵站在他背后提防。

见此朝阶上一望，梁益略微颔首，他二人手下用劲，捏着王宪的肩胛骨不让他动弹。

王宪受到辖制，脸上怒意更深，喊道：&ldo;我是朝廷三品大员，陛下尚未定罪，怎能受此侮辱!&rdo;说罢大力甩开禁锢，头也不回大踏步地往庭外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忽然涌入一队士兵将他拦住。

在他们之后，数百名身穿镇西大营军服的士兵持刀配枪，列队而立。

王宪惊惶后退几步，眉头一皱，赤红着脸大声责问：&ldo;无陛下旨意擅自调兵，殷元昭你是要造反吗!&rdo;

话音刚落只闻盔甲行动之声，不过须臾士兵已将众人团团包围。

在座众人见状，纷纷起立凑成人群，皆是齐齐转了眼望着殷元昭。

汪集脸上早就没了笑，阴沉沉地道：&ldo;王爷好大的胆子，妄自羁押朝廷命官，便是告到御前也没这个理!&rdo;

殷元昭负手走下台阶，冷眼看着众人，只把他们当作木雕人偶，道：&ldo;第二桩罪，枉顾法纪买凶杀害周济则一家、霍老二八人，妄想瞒天过海，化过为无。

&rdo;

吴承水绷着脸站在汪集旁边，为自己辩解道：&ldo;王爷，这俱是王宪之过，与我等何干。

&rdo;一句话仍是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王宪闻言，对他怒目而视，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一时气极，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ldo;吴承水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