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花鹤翎的眼中已隐隐有了泪光，他努力保持着平稳的语调，淡淡道：&ldo;我们相识十年，他只对我发过一次脾气，就是在我向他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

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我吗？&rdo;

花鹤翎垂下眼睑，声音变得似哭似笑。

&ldo;他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他将匕首放在我的手上，抓着我的手，戳向自己的心。

他说，任何时候当我觉得一切无法控制了，就杀了他。

若是他在的时候，他绝不会反抗。

若他不在了，我更无需手下留情。

只是，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不要做自以为对他好的选择。

&rdo;

花鹤翎低着头，却笑出了声，低喃道：&ldo;可我能让他去死吗？&rdo;

他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一般又重复了一遍：&ldo;可我能让他去死吗？&rdo;

花鹤翎又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盈满泪水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叶清歌，问道：&ldo;你能让他死吗？&rdo;

他忽然撕破了笑脸，近乎竭嘶底地咆哮道：&ldo;叶清歌！

你告诉我，抛开你那一切的大义，仅仅作为叶清歌，你告诉我，你能让他去死吗？&rdo;

随着这声质问，花鹤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叶清歌才无所适从的喃喃道：&ldo;你爱他。

&rdo;

花鹤翎这一哭便哭了许久，直至雨彻底停歇了，他的泪才止住了。

叶清歌不知该怎么安慰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出言安慰他，两人之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静默了许久，天井中只有残雨顺着青瓦滴落的声音与那低低的抽泣声。

又过了些时候，夜幕缓缓降下，星辰缓缓升起。

花鹤翎止住了哭泣，重新收拾了情绪与仪态，只是眼睛实在红的不像话了，便深深埋着头问叶清歌道：&ldo;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rdo;

叶晴歌愣了楞方找到自己的声音，如实道：&ldo;娜尤师父希望能将巫暝带走，按五毒教规来处置他。

&rdo;

这或许是眼下最好的结局，但花鹤翎摇了摇头，冷静的分析道：&ldo;司空仲平不会答应的，这对于他来说，等同包庇。

&rdo;

连花鹤翎也知道司空仲平素来刚正不阿，叶清歌又岂会不知这条路亦是难行得通，一切又再度陷入了僵局。

叶清歌暗自思道，自己长这么大却从未如此迷惘过，以往总有正义与本心教他该如何行事，但今时今日，他坐在此处，耳畔不停回荡着花鹤翎的质问‐‐你能放任他去死吗？